俨然就是另一个小泥塑的齐小六扯着嘴笑,整张脸只能看见黑白分明的一双眼,整齐洁白的一嘴牙,其他跟苏暖暖一样全是泥。
“姨,你可不能动手打暖暖,她这都是为了您,她说你最爱吃鱼鲜了,咱这靠山囤也没啥鱼,就是稻田里的泥鳅又大又肥,这玩意收拾干净了,做着吃可好吃呢,比那什么鱼鲜更美呢!”
一句‘姨’叫的汪明音眨巴起眼睛来,看个头,听声音也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这思路倒是清晰。
她斜睨着苏暖暖,“真是为了为娘?”
苏暖暖是个就坡下驴的主,见为娘的已经缓和了态度,赶紧重重地点头。
心下甚是感激齐小六,她就是在田里念叨了一句说要抓了泥鳅给娘吃,他就记住了。
“干娘,泥鳅可是好东西,肉质细嫩鲜美,最主您食用了更是对症下药。”
池鱼也已经起身,到了他们跟前,跟苏暖暖挤了挤眼睛,随即扯着汪明音的衣袖。
汪明音弯下腰,把耳朵凑到了池鱼跟前,池鱼用手捂住嘴巴,贴在了汪明音的耳朵根上,跟她咬耳朵。
“丫头,你怎么知道干娘的隐疾的?你会看病?”
汪明音不敢置信,她是有便秘的,所以,痔疮也时常发生,很是困扰她,这件事情除了王妈还有苏万锦知晓,她敢打赌连苏暖暖都不知道,而今,小丫头却能看出来,赶紧拉了她的小手朝着石凳那边走。
这种事情也不好当着太多人问,她攀着池鱼的脖子,脸也凑近她的耳朵,她一呵气热气就往池鱼的脖子里钻,她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干娘没有别的问题,暖暖姐姐也康复得很好,明天我给你们上山采些药材调理调理,很快就能好的,今日捉泥鳅的人可是有大功劳的。”
池鱼又要给苏暖暖求情了。
汪明音更是聪明人,本就惯着苏暖暖,别说他们求情了,就是不求情,她也舍不得打的,就是做做样子罢了,一个千金大小姐,整日里没点文静劲,她真怕将来嫁不出去。
“王妈,带他们两个去沐浴更衣。”
她摆了摆手,瞪着一双美目刮了自己闺女一眼,又拉着池鱼把她抱到了膝盖上。
齐小六和苏暖暖出来时,夕阳的余晖正好染红天边的云彩,天气也凉快了些。
齐小六不好意思的一个劲地往下拉衣服,他出来时穿了苏暖暖的一条裤子,上身赤着,别别扭扭地往边上靠,不敢让他们看见他的熊样。
好在那臭小子不在,不然又要笑话他了。
“小伙子过来。”
汪明音朝着沿着墙根,想要出院子的齐小六招手。
齐小六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不敢抬头,只盯着自己的脚尖。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汪明音上辈子一定是个绝户,这辈子看见谁家孩子都稀罕的起劲。
“姨,我叫齐小六。”
齐小六也是一个嘴甜的,一句一个姨,他一定不知道此刻攀的亲戚可是县令夫人呢。
“看来是排行老六了,我家暖暖也排行老六,上面五个哥哥。”
汪明音把苏暖暖拉过来,捋了捋她还没干透的头发,把她抱到了另一个膝盖上,左一个粉团子,右一个奶娃娃,她此刻心里那个美呀。
“苏管家,你去打听了小六是谁家的娃,到家里给娃取身衣服来,今晚就留在这边吃饭。”
苏管家赶紧应声,他早就知道了这孩子是靠山囤老里正家的小儿子。
袅袅炊烟升起,木素菊和王妈在厨房里忙活着,汪明音拉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玩。
池凤鸣和林听雪一前一后回来了。
院子里的烟火气让池凤鸣一愣。
之前的茅草屋只有池鱼和他,后来,故渊还有林家人住了进来,茅草屋总算多了些热乎气,此刻看着孩童绕膝,美妇端坐,厨房里热气缭绕,汪明音的性子虽然在紧紧压着,可活泼跳脱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她在院子里一会跟小孩子们玩老鹰捉小鸡,一会又要跳皮筋。
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四十岁六个孩子的娘了。
这一趟她可没白来,靠山囤虽然路途遥远,大伙日子过得清贫,可这里的氛围极好,她不用端着县令夫人的架子招待这个,拜访那个的应付了。
看着池鱼脸上的笑,池凤鸣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池大哥,快洗把脸吧,很快就能吃饭了。”
林听雪端了洗脸水出来,一手拿着新的汗巾子。
池凤鸣接过,看了眼林听雪,说了声:“谢谢。”
他的声音低醇干净,带着挠人心肝的磁性,林听雪的脸都红到耳根了,扭头赶紧进了厨房。
夜幕拉下来时,茅草屋也开饭了。
虽不是大鱼大肉,几人却吃得满足。
“池鱼妹妹,咱们赶紧去睡觉,明日还要上山呢。”
苏暖暖拍了拍圆滚滚的小肚皮,拉着池鱼就要回木屋。
“阿鱼,你要带着苏小姐上山?”
池凤鸣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向池鱼。
池鱼哒哒哒地赶紧绕到了池凤鸣跟前,攀住他的脖子,小脸就往他的脸上贴,“爹爹,暖暖很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