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咱们来给阿渊哥哥修建屋舍吧,就在茅草屋的后边。”
奶团子叉着腰,已经来回往后院跑了三次了。
“啥?”
池凤鸣第一次没领悟到闺女话里的意思。
池鱼就四下里张望了一会,确定院门口不会有人进来,悄咪咪地凑到池凤鸣的小腿边,扯着他的衣服让他蹲下身子。
池凤鸣蹲下来,把池鱼抱在了腿上。
她附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把昨日林昌给她的文书复述了一遍。
池鱼一直盯着池凤鸣的眼睛,没有办法他只能露出惊讶之色,“既然你都知道他的身份了,还要给他修建屋舍?他可不是来享福的!”
池鱼皱着眉头,撅着小嘴道:“爹爹,我是靠山囤的里正,有权利管辖领地里的流放人员哦。”
“是,是,我们阿鱼是里正,有好大的权利呢,你说怎样就怎样,可以了吧!”
池凤鸣哪里舍得让闺女生气,赶紧顺了她的话,曲着手指刮她的小鼻子,不就是盖屋舍吗?后山有的是木头,这个难不倒他。
“我就知道爹爹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不像阿渊哥哥的坏爹爹。”
池鱼撒娇的同时也没忘记编排一次故渊的皇帝爹爹。
池鱼不是心血来潮,她是一个实干派,说了就做。
才吃过早饭,就拿了木炭到了故渊的屋里,他还不能下炕。
“阿渊哥哥,你来画出来想要什么样的房子,我去给你盖。”
“哦?小丫头还要给哥哥盖房子呀?”
故渊接过她手里的木炭,用衣服擦了擦她小手上沾到的木灰,打趣地问道。
“那是自然,我以后还会给阿渊哥哥置办世上最好的东西呢。”
池鱼推了推他的胳膊,催促他赶紧画。
倒没料到小丫头还真有心。
她小胳膊没多少力气,可还是咬着牙把吃饭的方桌给拖了过来,“阿渊哥哥,画在这上面。”
故渊笑笑,捏着木炭画了起来。
他们还住着茅草屋呢,哪里来的精力给他盖屋舍,等他好了,便和林昌一家自行搭间茅草屋就行。
可小丫头睁大着眼睛,滴溜溜地期盼着他落笔呢。
故渊便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很快规划出一处院落,再睁眼时,手下如有神,哗哗地在桌面上勾画起来。
“阿渊哥哥,你画的房子可真好看。”
池鱼的眼睛都快不够用了,看着桌面上铺陈出来的画面,都想象出来故渊住进去的模样了。
两边各三间,左侧住人,右侧是杂物间,盥洗间,厨房,正中央还有两间正房,一个连廊把一个家串了起来。
“阿渊哥哥,这里为什么是两间房?”
池鱼小手指着正中央的两个屋子,不解地问道。
“自然是你一间,我一间。你都给阿渊哥哥盖这么漂亮的房子了,我还能让你住着茅草屋吗?”
故渊看着池鱼,一本正经地说着。
这自然不是他应付池鱼的,而是希望将来真能盖这样的一个房子,让小丫头住进去。
池鱼小手托着下巴,仔细地看着故渊画的房子,一点点记到了脑子里。
“我都记住了,那我将来就住阿渊哥哥的隔壁。”
池鱼眯着眼笑了起来。
一连五天,故渊都很少看到池鱼,他以为她跑出去玩了,总守着他一个下不了炕的人肯定无聊。
便耐着性子也没去向木素菊和林昌打听。
直到第六日,林听雪笑着跑进来,跟他说靠山囤今日有大事,他才问了池鱼的去向。
“您跟我出去看看吧。”
林听雪说着就要去扶故渊下炕。
故渊原本懒洋洋地不想动弹,却听见窗外孩童唱歌的声音,“池里正,真正好,种田盖房样样棒!”
种田盖房?
故渊来到靠山囤这些日子来,第一次出了茅草屋。
刚出了院子,眼前的景象却惊呆了他。
池鱼带着大家兴高采烈地去了地头,连片的红薯叶子还是青翠青翠的,下边的红薯早已长得老大,有些都破土而出了。
茅草屋后边一座木屋搭建的屋舍屹立着,跟那日他画的一模一样!
“阿爷,收割吧,今晚咱们吃红薯宴。”
“好嘞!”
震耳欲聋的回应声久久不散,人们吆喝着纷纷下了地。
林昌的腿还没恢复,可硬是不做轮椅了,拿着一根棍子当拐棍,他也挪到了田埂上,看着干得热火朝天的人们,心里也痒痒地想下去。
木素菊和林听雪恢复得很快,因为没有内伤和外伤,养了几天就能下炕了,此刻,木素菊也加入了收割的队伍。
“阿鱼,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木素菊一边捡着池凤鸣刨出来的红薯,一边好奇地问道,这东西从前从未见过。
“能吃,还能变着花样吃呢。”
卷着裤脚,露出一截小腿的池鱼头上顶着一顶荷叶形的藕色帽子。
那是故渊画了样子让木素菊给池鱼缝制的,说这样带着出去可以遮阳。
效果倒真的好,戴着好看还能遮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