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音连夜比照着苏暖暖的吃穿用度给池鱼备了一份,都送到了池凤鸣的院子里。
翌日,当池凤鸣再见到自己闺女时,连着揉了好几次眼睛才确定了跟前扬着小下巴看自己的是池鱼。
芙蓉色的宽袖对襟衫配着同色的襦裙,双丫髻上簪了珍珠珠花,软萌粉嫩的一团抱着池凤鸣的小腿,扬着头看他。
他弯腰把池鱼捞进怀里,跟她头对头地贴着额头。
“干爹,暖暖也要这样的抱抱。”
苏暖暖学着池鱼的样子,抱着池凤鸣的小腿,扬着小下巴,忽闪着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她今天的气色倒是很不错,白里透着红。
池凤鸣敛眉低眼去看地上蹲坐在他脚面上的小丫头,个子倒是比他的阿鱼高些,可也左不过是个才五岁的小丫头,这样软软萌萌地看着你,还真让人硬不起心肠来拒绝。
可她一句干爹,叫得池凤鸣心里慌张,他可还没做好多收养一个闺女的打算呢。
“干爹!”
苏暖暖软着小奶音摇晃池凤鸣的腿。
池凤鸣皱了眉头,忍不住又去看地上的奶娃娃。
“干爹,抱抱!”
苏暖暖的眼眶已经红了,池凤鸣如果再不抱她,她一定能哭出来。
好吧,池凤鸣投降了,腾出另外一只手,弯腰把苏暖暖也捞进了怀里。
“干爹,贴贴!”
苏暖暖刚钻进池凤鸣的怀里就伸长了自己的脖子,要跟池凤鸣贴额头。
池凤鸣无奈,抱都抱回来了,只能也跟她贴了贴。
苏暖暖和池鱼在池凤鸣的怀里咯咯咯地笑起来,两人也抱着不断的贴贴。
银铃般的笑声左右夹击回荡在池凤鸣的耳畔,他的池鱼似乎从未这样开心地笑过,忍不住,嘴角也微微上翘。
三天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池凤鸣带着池鱼离开县衙那一日倒是没遭到阻拦,只是苏暖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池鱼也一个劲地抹眼泪,才三天时间,两人的感情已胜似亲姐妹。
牛大的平板车已经停在了县衙门口,汪明音给池鱼搬了满满一车的东西,抹着眼泪跟池鱼道别,还一个劲地跟她说马上会带着暖暖去靠山囤看她。
池鱼也红着眼点头,这个干娘她很喜欢。
鞭子在空中抽了一个响,牛大哞哞一声,抬起蹄子就奔了起来。
“乡大夫,你看见了吗?就是那头牛,那是俺家的呀,你可得为俺做主呀,靠山囤的人太欺负人了,一个小妖女带着一群野蛮的汉子,把俺家金来媳妇掳走不说,还打伤了俺的腿,打掉了内人的门牙。”
王富贵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跟李秋水诉说着当日的委屈,他的腿这几日才能下炕,就赶紧来找李秋水告状了,可巧竟然在县衙门口碰见了这恶霸一样的父女俩。
李秋水长长的叹了口气,眯着眼望着绝尘而去的身影,不会让他们就这样舒服下去的,出来混的总得要还,那小丫头剁了他的左膀右臂,没那么便宜。
“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得学会忍。”
李秋水拍了拍王富贵的肩膀。
王富贵不得不把话又咽了下去,上次求李秋水烧了靠山囤的稻谷,已经让他拔了不少毛,心疼了他好些日子,这要是再让他想法把林梅芝给弄回来,还不得再破费?有这钱,还不如给儿子再娶一个呢!
“胡先生这次有救吗?”
王富贵转了话题,绕到了胡四这。
李秋水一听胡四的名字就头疼,他已经偷偷递了不少银子希望让胡四在牢房里日子过得好些,别把他给供出来,可谁知道,胡四竟然狮子大开口想要出狱。
这能是一句话吗?
“有老子在就不会让你们受罪,只要还有我一口饭就有你们一口汤,跟着老子好好干就是了。”
李秋水摔开衣袖,倒背过手,又望了一眼县衙大门。
王富贵咽了咽口水,赶紧哈巴狗一样点头。
池鱼和池凤鸣平躺在牛大的平板车上闭着眼睛,脸上盖着采下来的梧桐叶子,牛大不用人赶,早已认得路了,它又加快了脚步,天黑之前要赶到山神庙里歇脚,不然就要露宿荒野了。
哞哞哞-
牛大突然停了下来,朝着前方一个劲地叫。
池凤鸣扯掉脸上的梧桐叶,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一双锐利的黑眸警惕地四处打量,天已经有些暗了,池鱼也跟着坐了起来,“爹爹,你看。”
池鱼小手一指,池凤鸣顺着她指的方向,就看见了一个男人跪在地上,背上还趴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孩子,男人身上用藤条缠着,拉着两个简易的担架,担架上分别躺着一老一少两个妇女。
“阿鱼,别看!”
池凤鸣赶紧捂住了池鱼的眼,太惨烈了,这应该是逃荒的流民。
“爹爹,救救他们吧!”
阿鱼有种强烈的感觉,远处的几人不是坏人。
池凤鸣有些犹豫。
“爹爹,今晚反正都要去山神庙,咱们就把他们救到山神庙,给些吃的,喂些水,行吗?”
小软嗓里尽是祈求,池凤鸣又哪里是心肠冷硬之人。
点了点头,拍了一把牛大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