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莘在顾府花园里散步时,丫鬟们见了她都绕道而行。她路过一座凉亭,原本还在一起绣手帕的女孩子们见了她,匆匆收拾东西离开。
“她就是个冷血的怪物……”
想起顾夫人说的话,银莘握拳,纤长的指甲嵌入肉里。
怪物……说得也对,毕竟她发起狂来,除了夏枝谁也不认。
十里高阁里武功比她高的人多得是,她能排第二,除了有夏枝和银尘的爱护,主要的原因还是,她足够冷血。
银尘是难得的武学天才,即使他的心智不全武功也无人能比。银莘与他不同,她明白自己身上背负了银家的血仇,也知道若自己软弱,毫无心机的银尘便会遭人算计。
十里高阁的人都知道她喜怒无常,上一秒还在谈笑,下一刻便有可能取人性命,笑面罗刹之名由此而来。即使是穆司身边调过来的云一,见了她也不敢多言。
夏枝还没坐稳十里高阁掌事位置的那段时间里,她一直都是别人口中的怪物。
阁里的人因她不愿交心而疏远她,因她孤僻而骂她是怪物。
她恼她恨,直到夏枝同她说:“我们阿莘不是怪物。无论阿莘是怎样的人,我和哥哥都会永远保护你,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夏枝姐姐,阿莘好想你。”银莘低语。
她站在亭子外吹风,望向碧蓝的天空,眼中有了泪意。
……
天色渐晚,银莘枯坐一天,才起身回了凝晖院。
众人见她出现,瞬间噤若寒蝉,放轻脚步溜回自己的房间。
银莘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径直回了房间。
推开房门,银莘察觉到屋子里比往常暗了,空气中也弥漫着血腥味。她心头大惊,连忙关上门拴好门闩,欲将屋内之人击杀在房中,防止刺客出去伤了凝晖院里的人。
她握住腰间的匕首和长鞭,慢慢靠近血腥味浓郁的木床。察觉对方没有动静,银莘决定先发制人。
手中的鞭子出手,将床幔撕裂却落了个空,银莘闪身,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上了蜡烛。
烛光将房内照亮,银莘看清房内场景后,惊得大叫起来。
她起身冲向房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封了。
“开门,放我出去!”
顾朝端领着一众仆从,指挥他们将门窗堵死。
“臭丫头,去跟我母亲和表妹认错,我便放你出来。”
房间里的银莘吓得牙齿打颤,仆从封门的声音太大,她根本听不到顾朝端说了什么。
她从最开始的害怕,变成了恐惧。她手里的鞭子击打着门窗,脚下不断踢踹,还是没能把门破开。
“砰!”
“砰砰!”
“砰砰砰!!”
屋子里的击打声越来越大,顾朝端拧眉,让人上前堵住门。
“少爷,这样会不会太过了……”景安有些不安地说。
顾朝端哼声道:“她推表妹和打杀丫鬟的时候狠辣极了,一只死鸡而已能把她怎么样?”
“可是……”
“你在此处看着,我去看看母亲,她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将她放出来。”顾朝端道。
景安不好违抗顾朝端,只能听命。
银莘见门和窗户都打不开,无措地靠在房门上,飘落在地上。
“放我出去……”
“夏枝姐姐……哥哥,我不要呆在这里。”
眼泪打在手背上,银莘哭得伤心至极。
房外景安听到她的哭声,忙说:“姑娘认个错,我便能放你出去。二公子也不是个心狠的,只要你肯低头,日后对夫人恭敬些,此事就能揭过去。”
“认错”、“低头”、“恭敬”、“揭过”……
真是好大的恩赐!!
听景安这样说,银莘抹了泪起身。
……
“朝端,这么晚你兄长怎么还没回来?”
顾夫人看着失神的顾朝端,将一块糕点塞到了他的嘴里:“想什么呢?”
“没什么……”
“你兄长回来后,切记要同他说别让那个银莘留在顾府了。自从她来,家里就没消停过,今日她那样打杀丫鬟,我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母亲……”顾朝端本想说家里闹腾也是他有错,还没开口就见景安跑了进来,他便停了话。
“那个臭丫头肯认错了?”顾朝端问。
景安喘着气,顿了半天才在顾朝端的催促下开口。
“二公子,银莘姑娘破开屋顶,飞……飞走了!”
“飞?她长了翅膀不成?!”顾朝端惊道。
景安点头:“是……是长了翅膀……”
见景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顾朝端忙让他推着自己回凝晖院。
两人才出顾夫人的院子,便瞧见一双铁翼闪着寒光消失在了夜色中。
“真的,飞走了……”顾朝端喃喃道。
……
夏宅。
“掌事!”
青女人还未到,声先至,焦急的语气惊得项筠手中的毛笔抖了抖,墨汁滴落在呈报上,留下一片污渍。
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都出了门。
见夏枝的房门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