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玉和许珩对视一眼,想起夏枝和夏明容的话,双双苦笑。
“既然拉两位挡了一次祸,多一次不多,两位就在隔间里,有人来就假装我们都在。”
许珩和顾恒玉还没来得及说话,夏枝就拉着夏明容,带着云一悄悄溜出隔间,剩下顾恒玉和许珩两人对坐,大眼瞪小眼。
“她们有事出去了,我们……在这里等她们。”
秦玄看向顾恒玉的眼神多了几分恼怒。
“顾大公子,你……”顾及许珩在场,秦玄不好多说,他拂袖,“榆木脑袋!”
顾恒玉和秦玄没有多说,许珩却猜到了眼前的顾大公子,对夏明容有意。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出来。
她们悄悄潜出,又是去做何事?
……
“夏枝,你确定是这里?”夏明容问。
夏枝又看了一眼宋静檀留下的谜语,确定就是在宋府西南角的废弃院子里。
她朝夏明容点头,示意她跟着自己。
院子里杂草丛生,门前的枯草掩住了房门,一副败落之相。此处和繁花锦簇的花园、布置清雅的隔间相比太过割裂,让人怀疑是否是走岔了路,已经出了宋府。
夏明容扒开院门上的枯草,取出腰上的匕首想要撬门而入,夏枝让她别破坏此处。
“宋姑娘行动受限,如果被人发现此处被毁,之后的行动会被人提防。”
夏明容点头,将匕首收回,和夏枝退后两步,飞身站上了院墙。
两人快速入院,站定在比院外荒凉十倍的院子里,心里奇怪宋静檀为什么会约在此处见面。
两人都不是大意的性子,心里觉得奇怪,动作就变得极其谨慎,她们背靠背四下观望。
小心地扒开挡路的荒草,两人艰难地寻着路,慢慢靠近院子的正房。
到了正房门前,见房上的锁已经生锈,夏明容两人本想等宋静檀前来,问明缘故再开门,但是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来,两人便决定先打开房门。
夏明容上前,拿出匕首撬锁,见撬不动她便示意夏枝后退,自己撞开房门。
“小心。”夏枝说。
夏明容点头,后退借力,侧身撞向房门,一次不成她就反复撞击,终于在第四下撞开了房门。
铺天盖地的灰尘,在房门倒下的瞬间扬起,呛得夏明容咳嗽不止。
夏枝上前,递给她一块手帕捂住口鼻。
两人挥手赶了几下灰尘,借着窗户里透进来的阳光,看清了屋子里的景象。
一把银枪立在屋子正中心,它的身侧是一件落满灰尘的女子衣裳,仔细辨认还能看出,衣裳的形制应当是嫁衣。
只一眼,夏明容就泪眼朦胧,哭了出来。
她捂着眼睛蹲在地上,眼泪从指缝里淌出,悲痛得无法起身。
“明容,你怎么了?”夏枝见她这般,很是担心。
夏枝上前扶她,被她一把抱住。
“夏枝……这把枪……是我兄长的……”
夏枝抱紧夏明容,轻拍她的背,无言地安慰着她。
“……当年我找不到这把枪,我以为……是在混乱中丢在了战场上……”
夏明容恸哭,眼泪打湿了夏枝的衣袍,许久之后她才止住泪,在夏枝的搀扶下起身。
拔下银枪,掸去灰尘,夏明容摩挲着被岁月磨去锋芒的枪尖,脑子里浮现一张和自己有六分像的男子的脸。
逐风将军夏长空,自小随先定北侯夏渊驰骋沙场,曾是北墉最耀眼的少年将军。可如今,他长眠于夏氏陵,随身兵器也在这一方荒院里被风尘腐蚀。
记忆涌上心头,豆大的泪滴在枪身上,夏明容想开口同夏枝讲,讲她心里酸楚又开心,可是又实在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无语凝咽。
“你不必说,我都懂。”
夏枝懂失去的痛,知道怀念一人的苦,明白夏明容这些年一路走来不容易。
“夏枝……遇到你,真幸运。”夏明容哽咽道。
夏枝握住她的手臂,朝她点头:“遇到你,我也很幸运。”
夏明容压住心中的苦楚,挤出笑来。
“害,让你看笑话了。”抹了一把泪,夏明容转头看向银枪旁的嫁衣,“这个是……”
夏枝回想起见宋静檀的场景,又仔细看了一遍衣服的尺寸做工,得出了结论。
“宋姑娘的嫁衣。”
夏明容道:“你怎么知道?”
“身形差不多,不过宋姑娘比从前消瘦了。”
“所以……我的兄长和宋姑娘……有情?”夏明容惊道。
夏枝拿出手帕,慢慢擦掉嫁衣上的灰尘:“你不知道吗?或许逐风将军和你说过呢。”
夏明容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夏长空是否提过和宋静檀有交集的事。
夏枝叹了一口气。
“你啊你,这些事总是不记得。”
夏明容有些无奈,她确实不记这些。少时她的性子极其跳脱,不是在闯祸就是在闯祸的路上,每天经历的大事小事多如牛毛,真的记不住。
“宋姑娘费尽心力让我们来看到这两件旧物,必然有其用意,记不起来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