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徽率先上前,抱起她就往外走。
银莘跟在他身后,不断喊着夏枝的名字。
眼泪打在夏枝被熏黑的脸上,冲出斑驳的白皙肌肤,她强撑着睁开眼:“阿莘不哭……我没事。”
努力忍住泪,银莘同孟徽带着夏枝离开了火场。
许珩还没来得及查看夏枝的情况,她就已经被孟徽抱走。
身后的火还没灭,许珩只能先指挥人手扑火。
云一让雁南找橘如给夏枝看伤,自己带项筠和银尘继续灭火。
夏明容那边,一切进展顺利,很快赶来支援,几人合力,终于将火势压制住。
得知夏枝受伤,夏明容急着去看她。
“大人,夏将军,起火的源头迎客楼中发现尸体,楼内也找到火油等物。”
盛海报告的情况,绊住了夏明容的脚步。
许珩的视线从孟徽画的图上移开,他抬头与夏明容对视一眼,两人默契抬步,往迎客楼走去。
此时东方旭日初升,天际的尽头,一抹虾青色的薄釉将天空上色,描摹出巍峨的城郭。有阳光洒下,落在废墟上,败落与朝气交织,更显颓丧。
两人背光而至,虽然形容狼狈,风姿却不减分毫。
迎客楼已被烧毁,只剩些断壁残垣。夏明容与许珩到达的时候,已经有官差将三具尸体抬出,放在路边。
两人上前,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一股焦臭冲入鼻腔,呛得两人纷纷抬手扇鼻。
“两女一男,都死于刀伤。”夏明容查看了一番,开口。
“如此看来,此次大火,极可能是为了毁尸灭迹。”
许珩不置可否,将白布重新盖上焦尸,起身刚要说话,就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巷道中。
“我去追人,你查勘现场。”
“你……”
许珩还没来得及说话,夏明容就如利箭脱弦,刹那间便不见了人影。
摇着头起身,许珩拖着伤腿走进迎客楼。
夏明容一路狂追,终于在一个死胡同里堵截住穿红衣的女子。
“是你?”
女人正是当日她进布庄时,与她擦肩而过的红衣女子。
青女没料到夏明容见过自己,想到夏枝交给她的任务,她定了心神,出手与夏明容缠斗起来。
夏明容穿女装逛灯会,没有带佩剑,只能徒手与青女搏斗。
青女是赤衣卫一等一的护卫,实力与银莘相比只上不下,但对上身经百战,从战场上浴血厮杀下来的夏明容,还是逊色一大截。
为了尽快脱身,青女从胸甲上拔下两片铁片,掷出,趁夏明容侧身躲避时遁走。
夏明容想再追,抬眼却没了青女的踪影。
她转身拔下飞射后扎进墙壁上的甲片。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片刻,认出这个暗器与夏枝身上的铁翼同属一源。
压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夏明容握紧甲片,透过高墙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
夏枝,今日这场大火,与你有何干系?
……
孟徽抱着夏枝,在雁南的指引下找到橘如,几人将夏枝运上苏记布行用来拉货的马车,一路往北墉的居所赶去。
车上,橘如摸出身上有些粗简的工具,先为夏枝清理被火星烫伤的胳膊。
孟徽见夏枝疼得皱眉,心揪了起来。奈何他不会医术,脚上也还有伤,只能干看着。
见夏枝疼痛不已,孟徽一路煎熬,终于到了夏宅。
马车才停住,达叔就上前撩了车帘,见众人都很狼狈,他让银莘几人扶孟徽下车,自己将夏枝横抱进宅子。
银莘心急,跳下马车,追着达叔进了院子。
孟徽让橘如去给夏枝治伤,自己则在雁南的搀扶下慢慢挪着步子下车。
达叔将夏枝放在床上,橘如取了医箱喘着粗气跑进房间。
银莘与达叔让出路来,立在一旁听橘如吩咐,帮忙搭手。
冷霜和季婶听到夏枝受伤,忙起身来看夏枝。
达叔到底是男子,留在房里不方便,想起孟徽受着伤,他转身出门,前去招待。
橘如撕开夏枝的衣袖,将焦炭从肉里挑出。
夏枝意识不清,却能感受到痛,她冷汗直冒,疼得倒吸冷气。苍白的脸上大汗淋漓,她咬着牙,揪住软缎做的床褥。
“掌令,快按住掌事的手,再摩擦下去更不好处理伤口了。”橘如道。
银莘有些无法下手,冷霜上前,按住夏枝。
银莘无措地站在季婶身边,季婶见她眼眶里全是泪,将她揽在怀里,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放宽心。
夏枝身上最重的伤,是在铁翼被烈火炙烤下,衣服嵌入血肉,烫熟了的皮肤。
橘如在冷霜的帮助下将夏枝翻了身。
撕开夏枝背后的衣服,橘如皱着眉,拿镊子把碎布挑出。
忍着泪,橘如在血肉中翻捡衣料。待捡完后,她将匕首在烛火上烤热,从夏枝背上刮下一层烂肉。
“啊!”夏枝咬牙,握拳捶在床沿,痛叫一声昏死过去。
冷霜耳膜被夏枝的惨叫冲击,身上汗毛直立,按住夏枝的手不自觉地放柔。
银莘侧头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