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回到千叶楼时,橘如与雁南还在随衙门的仵作勘验尸体。
带着被项筠扶在楼外休息的银莘以及银尘,夏枝先行投宿客栈。
银莘一直无法安睡,每隔一刻钟便会醒来一次,无数次的惊醒,让她身心疲惫。
放下手中梳理思绪的毛笔,守了银莘两个时辰的夏枝褪去外衣,脱掉鞋袜,和她躺在一起。
“阿莘,我陪着你。你且记住,有我在,谁要想伤你,我必杀之。”
银莘闷声点头,环抱住夏枝的腰,将头埋在她的怀里。
再次哭湿夏枝的衣衫后,她终于睡了过去。
怕翻身惊到浅眠的银莘,夏枝几乎是睁着眼,撑了半个晚上。
第二日早晨,银莘的呼吸终于平稳安定。
夏枝小心抽身,站起来活动僵麻的胳膊,穿戴好后出了房门。
吩咐店中伙计往千叶楼送些饭菜,夏枝敲响银尘的房门。
“谁!”
困兽一般的警觉,让夏枝的心如钝刀割肉,怜惜之情汹涌而出。
“是我,夏枝。银尘,可以给我开一下门吗?”
房内没有人应声。
门没锁,夏枝却没有贸然推门进去。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伙计送来饭菜。
接过饭菜同伙计道谢,夏枝将房门开了一点缝隙,借着风让香味飘进去。
“有红烧肉?”银尘问。
夏枝笑着对他说:“有,还有阿尘喜欢的清蒸鱼。”
房门从里面打开,银尘探出脑袋,咽了一口口水。
“妹妹吃了吗?”
“阿莘在睡觉,等睡醒了我给她做。”
银尘给夏枝开了门。
两人对坐,夏枝虽然没胃口,但还是端了碗,陪他吃了点瘦肉粥。
看着有好吃的就慢慢开心起来的银尘,夏枝给他夹了一些蒜蓉青菜,说:“别光吃肉,也吃点菜。”
接过青菜,银尘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饱后,他摸着肚子:“夏枝,你真好,总是给我肉吃。”
夏枝捏了捏他弹性十足的脸蛋:“就你贪嘴,以后定会被人用这些鱼啊肉啊的拐走。”
“我不走,我走了就没人保护妹妹了,跟着你,也有肉吃。”
见他天真,夏枝便也顺着他:“是,我们阿尘呐,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啦。”
被夏枝夸,银尘很开心,可想起昨天银莘哭的样子,他又皱起了眉。
用手撑着脸,银尘心里发愁,嘟囔道:“可是,我总是哄不好妹妹,我不是个好哥哥。”
夏枝转动他的肩膀,和他对视。
“我们阿尘,是天底下,最疼妹妹的哥哥,也是阿莘在这世上,最最重要的亲人。”
“等安定下来,我们去买妹妹最喜欢的衣裳,到时候妹妹肯定会开心的。”
银尘不再苦恼,他拍着手说:“那我多挣些钱,给妹妹买好多的衣裳!”
夏枝摸摸他的头,说:“嗯。”
安抚好银尘,算着项筠该起床了,夏枝才去寻她。
见夏枝眼睛里血丝密布,项筠被吓了一跳。
“掌事,你昨夜几时歇下的?”
夏枝也不解释,径直进了房间。
“传信给云一,让她带着蝶衣前来接应。”
“不去墉都了吗?”项筠问。
夏枝喝了口浓茶提神,眼神冰冷:“改道,去一趟十里高阁。”
“有人想同十里高阁作对,我倒要看看,谁想找死!”
……
驿站。
收到项筠传来的信,云一让蝶衣迅速收拾好行装,准备启程时,撞见了来找夏枝的孟徽。
“姑娘,阿姐可起身了?你这是要出去?”
孟徽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取出昨晚夏枝留给孟徽的字条,云一说:“阁中有事,掌事已先行一步,现下唤我二人前去接应。”
见云一行色匆匆,孟徽知道必定是出了急事,又不好开口问询。
将连夜调制的香交给云一,让她帮忙转交给夏枝,孟徽送她们出门上了马车。
“孟公子,告辞。”
孟徽点头,行礼:“姑娘,一路顺风。”
云一和蝶衣刚走,看见两人离开的吴宪,凑上前来问:“云一姑娘有急事?”
“他们,不去墉都了。”
“什么!不去了?那我们怎么办?”
孟徽瞥了他一眼:“他们又没有义务送我们,我们自行前往就是了。”
吴宪不满道:“我们可是签了字据的……”
“三春会还差你荷包里的仨瓜俩枣不成!”
吴宪属实被孟徽整懵了,他哪里受得了这气,缓过来之后立即吼回去。
“你吃火药了?我随口一说罢了,谁惹的你你找谁去!”
孟徽不理他,自顾自地进了客栈。
……
平山镇,来福客栈。
夏枝等银莘吃完饭,才带着她与云一等人会合。
“橘如,你且说说,千叶楼里的人都是怎么死的。”
橘如将几张图纸摆在桌上,道:“楼内死者共一百三十二人,我与雁南仔细验看,发现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