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知道自己刨根问底总是能问出来些什么。但大部分时候,她突然会丧失得知真相的勇气。
对于流月这个人来说,一切无谓的交流都没有必要。那这种有所谓的,流月也不会强求。
四时之境守境人的欲言又止,像是一匹偌大的布。
布匹之下,回忆鲜血淋漓。
他们每一个人单拿出来都是佼佼者,却都身陨,只留下一丝残魂守在这里。
守在这里为了什么?
流月想到了那个黑衣人。她不会逼这些人说出他们的故事,他们的难言之隐,因为流月知道,真相总会有到来的那一天。
流月等着那一天。
既来之,则安之。
伤一好,流月与席云就决定出来四时之境。
长久的躲藏不是办法。唯一的对抗方式就是直面威胁,这样才有取胜的可能。
而且……
流月想到了风晏他们,心感到一阵不安。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躲藏是解决不了任何事的。
流月与席云从洞穴里出来的时候,正好是阳春三月。
此时民间万物复苏,柳树抽芽,一切都开始散发勃勃生机。
自被传送到这个洞穴起,席云识海里的流云玉佩便开始蠢蠢欲动,流月得知那枚玉佩的异常后,便建议席云向玉佩示意的方向走。
“西南方向,三千里处。”
流月与席云不敢妄动灵力,只能徒步前行,所幸二人伤都好了,无论走多久也不觉得劳累。
一路春景盎然,但不知何时景色突然开始灰败起来。
流月与席云对视一眼,皆看到了一丝慎重,二人便加快步伐赶了过去。
此时流月也隐隐猜到或许弱水神尊说了些什么,导致刺杀事件层出不穷,于是这一路特意低调了下来。
饶是这样,流月也感到身边的行人越发多了起来。尤其是修仙者,似乎都在往一个方向赶路。
一间小客栈里。
“喂,你听说了吗,幽州封印松了。”
“这谁不知道啊,水莘神女早就说了,幽州封印有恙。”
“哼,要不是神女,咱们还被那些名门大派瞒着呢。这么大的事居然不让我们知道!”
“诶,对了,不是说那玲珑仙尊的弟子是鬼王吗?怎么不见他?”
“嘘!慎言!她可不是玲珑仙尊了!神女早将她的尊号剥夺了,如今她也就只配被人叫她的名字了。”
……
席云的手狠狠地攥了起来,刚想起身便被流月拉住了。
“小心行事。不可胡闹。”
流月压低了帷幔,听了一会,感觉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后就拉着席云离开了客栈。
席云在角落里将帷幔挑起来,露出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有些委屈地看着流月道:
“师尊干嘛要拦我?”
“都说了不可莽撞行事……”
“可是我就是打算小小地惩戒他们一下,我小心点是不会被发现的!我不想他们这么说师尊!”
流月闻言无奈地看着席云。
“臭小子!都敢直接在为师面前称我了!还小小惩戒,我们两个大活人戴着帷幔够惹眼的了,你居然还想动手!”
流月恨铁不成钢地将少年的帷幔扯下,遮住那张绝艳的脸,拉住少年的手说道:
“走吧,我倒是要看看,这幽州是什么地方,鬼王又是什么……更何况连你那个玉佩都要去……有趣。”
此处客栈已经是一个小国的边境,风沙扑面而来,热浪滚滚,阴云蔽日,有这一种末日之境。
流月与席云跋涉几日,终于看到了幽州城的轮廓。
此处似乎连阳光都不想多停留,暗沉沉的似乎有风雨欲来的气势。路边没有任何植被,灵气稀薄,连最基本的生机之力都少得可怜。
流月感觉这里更像是一个死域。
幽州城破败无比,显然只是一座废城,流月赶来的时候此处已经有许多修仙人来往。
他们两个人站在幽州城下,抬眼望上去。
城门破败,幽州二字摇摇欲坠。
风沙吹过,流月突然开口说道:
“此行或许将解开许多谜题。”
席云默不作声,手指却安抚般地轻轻勾住了流月的手。
纵然前路晦暗,但我会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