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感到席云抱着自己的胳膊越收越紧，像是要把自己融入到他的身上一般，不禁挣了一下。
“师尊……”
席云有些委屈地看着流月。
流月尴尬地挪开视线，有些纳闷不就是一个幻境的功夫，徒弟出来像是换了一个人。
思至此，流月不禁问了一下：
“阿云，你在幻境里看见了什么？”
席云的眼睛蓦地暗了下去，看着流月竟隐隐泛着泪光。
“徒儿看见，看见师尊离开我了。师尊……不要我了……”
流月恍然大悟，怪不得席云醒过来后这么反常，忍不住揉了揉自己徒弟的头，温柔地笑着说：
“傻阿云，师尊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抛弃你。”
“师尊说的是真的吗？”
席云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有繁星蕴于内。
“当然！”
席云突然将头靠在了流月的肩膀上，以流月的角度只看得见自己的徒弟黑色发丝之间洁白的后颈。
良久，席云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师尊千万不要骗我，如若师尊骗我，徒儿便也不活了。”
流月莞尔。
“为师怎会骗你？这天下最想让你活下去的就是为师了，为师可不想拿你的命打赌。”
“……师尊在幻境里看见了什么？”
流月的身子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一些前尘往事罢了。”
流月淡淡地说道。她将徒弟的头扶正，有些欣喜地看着徒弟的眼睛。
“席云，为师想到破局的办法了。”
……
“方才第一个法阵是困阵，我们强行破了阵法却直接掉进了后面的聚妖阵，聚妖阵我们以杀止杀，又直接跌进了幻阵。可是在幻阵里我们杀了阵眼，如今出来的时候便没有直接掉进下一个阵法，而是有机会休息。那么我想……”
流月停顿了一下，席云了然，接着说道：
“师尊是说，雪女设这些阵法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了我们或是教训我们，而是让我们从阵法中看出门道，学会破阵，甚至是……布阵？”
流月闻言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样想来雪女还真的是在帮我们，只不过这法子着实粗暴了点……怪不到雪女身上一丝杀意也没有，没想到打的是这个算盘。”
流月眉眼飞扬地看向虚空，语气微微扬起。
“既然如此我们可不能拂了雪女的意，这阵法，咱们要一个，一个，一个的给她破开！”
雪女站在树梢上有些欣慰地看着雪地上开始着手破阵的两人。
“他们无论是从能力还是根骨，品行来讲都是极好的。能在现在这个灵力低微，鱼龙混杂的世界活成这样当真不错。”
“喂，你不嫉妒吗？那小子可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啊？”
雪女踢了踢裸着的脚，一团雪花便朝着虚空某个方向砸过去。
良久，虚空中传来淡淡的一声。
“不会。”
雪女咂舌。
“你我也算是老熟人了。你就不能告诉我，当初你殚精竭虑为这女孩铺路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想你不会看不出来，”雪女的脸沉了下去，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闪了闪。“他们俩的命格可是凶得很。恐怕未来难逃一死。”
“总会有办法的。”
男人的声音飘飘渺渺，和着风雪声轻轻传来。
“当然会有办法……毕竟你可是做了许多事的。”
雪女低下雪白色的眼帘，突然问道：
“你的敌人一直在吗？你……还是打败不了她吗？”
“……”
在雪女以为对方不会说出来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杀不了她。只有她，才能杀了她。”
男人一连说了三个他，但是雪女却好像知道都指得是谁，闻言恍然大悟。
“既然如此，我会好好帮她的。”
“多谢你了，雪女……”
“谢什么！”雪女不经意地挥挥手，“当初要不是你，我早就身体崩裂了。”
“也不知道你到底哪来的神通，居然什么都会。如今我与她在这个躯体里相处的很融洽。”
雪女看向远处，叹息一般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若是你想对天赌一把，我愿意奉陪。我想看看，究竟是人定胜天，还是天定胜人。我也想知道，是不是所有命格……都是生来就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