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外西北方向的车阵内,张诚一身金色的盔甲在清晨阳光的斜射下,反映出耀眼的光芒,身上的白边红面的羊毛大氅迎风飞舞,看上去英武非常。
他站在一处高台上,身旁是魏知策和京营两位游击将军陈世虎、陈崇昌等几人侧身而立。
张诚望着下面的车阵,对魏知策说道:“知策,都准备好了么?”
“回大帅,都已准备妥当,按照军令车阵将向前推进二里,正面展开,分守两边,后面和外侧由京营二位将军领兵协守。”魏知策答着。
张诚目光又转向陈世虎、陈崇昌二人,客气的笑着说道:“昨夜,河南副总兵陈永福袭扰贼营,杀伤贼人许多,现被困在西关内。
本帅已派出骑兵前去接应陈帅,我大军也正好在此时起营南下,到西门外列阵与贼军对垒,这后卫和侧翼就拜托二位将军啦!”
他二人自昨日与张诚麾下各部配合对战贼寇时起,即见识到了张诚所部军兵的战力,自己又未曾真正出战,还捞到了些许军功。
现在,张诚虽说得如此重要,但他二人心中却明白得很,这只不过是张诚给他们留面子罢了,便面色恭谨的回道:“请张帅宽心,我等就是拼得性命不要,也保大军侧翼不被贼人侵扰!”
张诚对他二人笑着说道:“待今日陈帅进兵开封城下,我定会在陈帅面前为二位将军请功。”
他转过头来,才对魏知策沉声道:“魏知策,可以起营了!”
…………
闯王大营的中军帐内,李自成的头上包裹一层白布,左眼处已被溢出的鲜血染红,他挣扎着起身来到外帐坐下。
刘宗敏首先急切的问道:“闯王,怎不多躺会?”
李自成强忍着疼痛,对刘宗敏道:“捷轩,马队大营那边没有被官兵袭扰吧。”
“马营那边无事,我见大营遭袭,心中关切,就带了两千骑兵赶来,现下都去西关那边围截陈永福,马营那里我留谢君友的一千骑守着。”
刘宗敏说到这里,又望向闯王身旁的老神仙尚子明,说道:“尚神仙,闯王的伤情如何?”
尚子明眼中一丝犹豫,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官兵射来的轻箭,力度不够,并未深入脑中,闯王性命无忧,可左眼确是不能保了。”
刘宗敏怒声道:“可恨的陈永福,咱老子定要将他捉住,千刀万剐了他!”
闯王李自成却略有些微弱的声音说道:“捷轩,当下急务是察看各营今日晨时遭袭的损失,整顿军马,防北面宣镇张诚的官军趁乱前来找事,至于陈永福,容后再来找他报今日这一箭之仇!”
牛金星这时也是说道:“闯王之言正是,当前整顿军伍为要,趁着北面张诚所部未有反应,速速整军,或战或退,都决在今日。”
刘宗敏又对闯王说道:“今日凌晨袭营的官军当有两支,其一是陈永福所部有千余骑,他们从南面一斗谷营中穿过,直入闯王大营,如今被困在西关内,不得逃脱。
谷釨另一部疑是宣镇张诚的兵马,他们只有三四百骑,从西面谷英的营中出来后,也奔一斗谷营中,未遇阻拦,便往南边奔驰而去。”
闯王虚弱的问道:“各营损失如何?”
“一斗谷所部算是完了,连着两轮遭袭,据报一斗谷和混魔王都遭袭身死,他营中那个军师胡老道不知所踪,三掌家跳涧虎领百余骑也不知逃去何方,余下有千余的兵马厮养投来大营这边。
谷英那边倒是没啥,兵马损伤不大,就是官军在营中四处放火,军帐和粮谷损失较多。大营这边也是如此,就怕粮草不能支撑几日之需啦!”
李自成瞪着一直独眼,里面满是不甘之意,良久,才道:“撤军吧。”
他对刘宗敏说道:“捷轩,若张诚所部前来接应陈永福,切不可与之对战,传令各将来我军帐,准备撤兵南下吧!”
就在这时,张鼐急急冲入军帐内报道:“闯王,总爷,陈永福那厮到底逃了!”
刘宗敏急问道:“明远不是领军将他围在西关,怎就逃了?”
“本是围得妥妥的,可北面又来了一支官军数百骑,再加马营那边腾起冲天火光,任荣光怕马营有失,又领千骑奔去救援,这边骑兵没有拦住,就被陈永福破了围往北逃去。”
刘宗敏一听马营遭袭,这比陈永福脱围逃走更叫他吃惊,急问道:“马营情况如何,可有回报?”
张鼐回道:“总爷马队的张礼和佟守山也去支援马营,李友领三百骑来大营听用,现在还没有回报。”
他接着又道:“明远叔和二虎叔在外面巡营,整顿兵马,修整营垒,统计损伤情况呢,如有回报,很快就会来了。”
李自成说道:“捷轩,你去马营那边看看,马队是大军根本所在,不可有失,如那边不可守,速退来大营,凡事不必勉强,今日虽败,来日再找他陈永福和张诚报仇就是啦!”
…………
辰时末,魏知策的车阵推进至刘宗敏大营前二百步的距离,在车阵的逼迫下,刘宗敏只得引马队退入闯王的大营之中。
而他的马营在张广达麾下铁骑和轻骑的冲锋之下,也是损失惨重,整个营地都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