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与徐以显边聊着边走回老营,他们寻到“曹操”罗汝才与他的军师吉珪,想要一起商量下奇袭襄阳之事是否可行,罗汝才对此自然是万分赞成。
接着,他们又谈到李自成攻破洛阳的消息,张献忠忍不住对此破口大骂,他还对罗汝才说道:“曹操,咱们同杨嗣昌这老东西周旋一年多,差点把命都搭进去,到了头却是便宜了自成!”
曹操却说道:“不过自成要是真的破了洛阳,又烹煮了福王,吃了‘福禄宴’,这对咱们可是有些好处。”
“哼!”
张献忠用鼻孔哼了一声,道:“咱们在蜀地跟杨老狗打死打活的玩命,他却到河南偷偷的摘瓜拣便宜,这就是古话说的‘鹬蚌相持,渔人得利’,对咱们有各几八好处!”
曹操笑着摇头,说道:“不然,敬轩。咱们前时在四川确实艰难,就说现下虽出了四川,可咱人马锐减,全无当初的声势,若再被那杨嗣昌一直盯着,很难翻身。
可如今自成他破了洛阳,又烹食福王,他的这把火可是点在了崇祯的腰眼子,心肝子上了,那各路官军还不星夜奔往河南追缴。
敬轩你想,自成他在河南放的这一把大火,难道对咱们就真的一点好处没有嘛?”
张献忠细细琢磨还真是这个理,但是他心里仍然恼恨李自成夺了他的风头,嘴上说道:“好啦,我的曹操老哥,你想当这个和事佬,也罢,眼下咱们还是先对付杨嗣昌这条朝廷养的老狗要紧。
至于以后的事,咱骑毛驴儿念唱本,走着瞧就是了。说不得,你日后早晚会知道他的厉害哩。”
罗汝才只是哈哈一笑,却没再多说话。
张献忠也转过头对罗汝才的军师吉珪说道:“子玉啊,你是个主意包,多谋善断,咱今儿特来寻你与曹帅再商量一下这襄阳咋么个打法。”
吉珪赶忙说道:“大帅过奖,实不敢当。奔袭襄阳,抄杨嗣昌的老窝子,此等妙策,非敬帅没人能想得出来,亦是无人敢如此作想。”
张献忠心里得意,但嘴上却又问道:“依你看来,李自成他能成功么?”
吉珪眨莫着他的小眼睛说道:“请敬帅不要只看一时,就误以为李自成破洛阳后声势大振,就是有成功之象。
其实不尽然,当初秦亡之后,西楚霸王项羽分封诸侯之时,凌驾群雄,叱咤风云,天下诸侯王莫敢不惟项羽之马首是瞻,是何等的威风。
想那刘邦偏处汉中,却终灭项羽;王莽篡汉时,赤眉、铜马共奉更始为帝,也曾入据长安,俨然拥有天下之势,却也终被光武所剪除。
故先得势者未必一定成功,许多皆徒为后来的真命天子清道开路耳,李自成目下虽然得势,但也远不能与项王、更始相比,有何可惧哉!
可喜的是敬帅您能得我们曹帅尽心尽力辅佐,更何患不得天下?
此事,还请敬帅放心。”
张献忠斜起眼睛盯着吉珪追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是真话?”
吉珪恭谨的回道:“对敬帅又岂敢有假话!”
“哈哈哈……”
张献忠高兴得哈哈大笑,他又亲切的拍拍吉珪的肩膀,才同徐以显离了曹营。
他们二人行到没人处,张献忠才对徐以显说道:“看来老吉这货果然不是草包。”
“我不是说过么?此人不比曹帅,却是不可不防之人。曹帅有时是真的颇有诡计,人亦甚为狡猾,但却也有粗疏的时候,很容易露底。
可吉珪确是真的城府深沉,他内里的那些个小心思是点滴不肯外露呀。”
…………
那边张献忠与罗汝才要偷袭襄阳的计划还在进行之中,可李自成这里奇袭开封的计划却宣告失败,无奈的他只得强攻硬打,反正他不愿意白跑一趟,必须得敲几块城墙上的大砖下来。
开封西门的城楼上,河南巡按高名衡正紧张的望向西关外,那边滚滚烟尘正向两边不断扩散开来,已有数千流贼骑兵聚在西关外。
“真是猖狂,竟敢如此近前窥我城防。”高名衡恨恨的说着,却也无能为力。
只见数十骑护卫着一个劲装汉子策马奔进西关内,对着城楼这边不断观瞧,还时不时的对着城门楼这边指指点点,全然未将上面的守兵当一回事。
“那人可是闯贼么?”巡按高名衡对身边左右之人问道。
开封府推官黄澍正陪在他身边,此时接言道:“素闻此贼不恋奢华,向来粗衣毡帽,颇会邀买军心,看去确是很像此贼!”
守道苏壮与祥符县知县王燮也都赶来这边,正陪在高名衡身旁,这时王燮也出言说道:“高大人你看,西关外众骑贼中间那杆大旗,此人定是闯贼无疑。”
高名衡定睛望去,只见西关外那数千骑贼之前立着一杆大旗,上书“奉天倡义”四个大字。
他冷笑着沉声道:“凭尔也敢称‘奉天倡义’?”
此时,开封的主政官河南巡抚李仙风和兵事主官副总兵陈永福二人都不在城内,他们率兵前去增援洛阳了,河南巡按高名衡便成了众官之首。
正因为他敢于任事,所以开封城内虽是兵力空虚,可各官员们却未惊慌失措,他们对这一天的到来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