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新的军规,北校场正门前每日都要有一队军士负责守卫,闲杂人等无令牌不得随意出入。
他们一队三甲,如今一甲在校场门口处站岗警卫,二甲在两排拒马桩前往来巡逻警戒着,而三甲在外面是看不到的,他们按照规定则应是持铳炮弓弩隐身于校场的门楼上,无警不出。
坐在马车里的张诚和李国辅同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断喝:“前方何人,立刻止步,军营禁地,未见令牌,不可擅入。”
前面带队而行的林芳平自腰间取出一块铜制的另派,伸手展开给巡逻的军士观瞧,嘴上也是大声报道:
“宣镇上北路分守参将,提督北路军务张诚将军令牌在此,某是将军麾下护卫亲军部副千总林芳平,将军与李监视车架需要进入校场,速速放行,打开营门相迎。”
那带队巡逻的甲长握着长枪,身体也是站得笔直,他高声回道:“下官这就去禀报今日值营千总大人,请副千总在此稍后。”
他说完对二甲军士一阵喝令,便有两名军士大步飞奔着向校场门楼处跑去,而他则领余下军士侧身挺立在道路旁。
林芳平也知这些都是张诚新立的营中军规,他也不敢稍有违反,只能等着这些巡逻的军士放行,只见他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另一名亲军后,便奔张诚所在马车行去。
“将军,标下已出示令牌,值守门官已前去禀报当值千总,请将军与监视大人稍后。”林芳平禀报着。
张诚已经在车厢内与李国辅简单介绍了相关的军规,他还特别强调只有平时严格要求,不怕麻烦,待养成习惯,战时才会少犯错。
李国辅此前也曾到紫荆关出任监军,对于各地的军情军规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依他看来,张诚这边似乎比紫荆关那里要正规许多。
他本就是极聪明之人,自然知道自己不懂的事情,就要多看少说才不会露怯,因此对于张诚的介绍,他认真的听着笑着点着头,却是不置一言。
张诚挑起窗帘对林芳平道:“两队亲军留在营外,你只带一队随扈我与李公公就可。”
他的亲军护卫部这边是一部四局三十六队的建制,就是说每局下设九个队,每队则是十二名精锐的骑士,今次出行林芳平的乙局只出一队骑士护卫。
而丁局因为派了两辆轿厢车,便是两队精骑随车护卫着,如此共有三队护卫着张诚与李国辅的此次出行,依照军规非必要人员不得进入军营,张诚便将随车护卫的骑士留在校场外。
…………
约一刻钟后,校场大门开始向两边缓缓打开,两队颇为精悍的军士快步奔出,将挡在门前道路上的两排拒马桩一一搬开,侧着立在道路两边。
今日值营千总官靳勇大步流星的奔来,直到马车前单膝跪地拜道:“独石步营当值千总靳勇拜迎将军,拜迎监视李公公!”
这时,张诚所乘坐马车的前面轿门大开,轿帘也是卷起在上面,他恭敬问着同车而行的李国辅道:“公公,咱们入营观瞧。”
“进去吧。”李国辅靠在马车的厢壁上闭目养神,淡淡的说道。
张诚大手一挥,喝道:“入营!”
这一声大喝,音调略高,本是靠着避目养神的李国辅听到如此中气充沛的喝声,不由得小眼睛眯起了一道缝,斜着眼睛大量起张诚。
马车缓缓向前行去,靳勇领着几名护卫在前面引路,适才那两队军士则与值守的那队军士一般,在道路两旁单膝跪地,齐声大喝:“恭迎将军巡营,恭迎监视李公公巡营。”
他们齐声连着大喝三遍,声音整齐而响亮,如此的迎接方式,给马车内的李国辅一种很新鲜的感觉,他不自觉睁开了眼睛很享受的听着外面军士们的齐声大喝。
马车来到校场门前,就看见两边打开的大门上分别写着“明知从军苦”、“偏向军中行”两行短语,李国辅不由自主的就读了出来。
他转头看向张诚,略有疑惑的问道:“张提督,这是何意,为何咱家在别处营房校场未曾见过?”
张诚满面笑意的说道:“此乃是某自家的创新,不止这大门处,在校场及营房各处更有许多这等类似的标语,此至少有两点好处。”
“哦,愿闻其详!”
“这第一嘛,自然是使将士们每日看着、读着,时日久了,自然就深入军心,就好似思想教育,现这独石营下辖两部,有近两千的军士,
若是平时的操练得当,辅以思想教育,到临战之时,万众一心,尽皆遵令而定行止,进退有据,又何惧流寇与鞑虏之强悍。
这其二嘛,亦可使军士们多识些字,正所谓识字而知书,而知忠义廉耻,而晓礼仪规矩,这行军作战之事,最重规矩,万事皆要依令而动,无令则不动如松。”
“呵呵,有点意思啊!”
张诚的一番讲解给李国辅很大的新鲜感,他不由得提起了精神,探头车窗外四下打量观望起来。
…………
校场北面高台之上,张诚与李国辅坐在铺着软垫的大椅上,林芳平立身站在他身后,十二名护卫亲军分列左右。
左侧下首坐营将官开平卫指挥佥事陈铮一身顶盔掼甲侧立着,他的下首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