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吴有禄绝望之际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本是为了少遭些皮肉之苦,怎想到张诚竟如此大胆,未经请示朝廷便擅杀四品守备,如此作为朝廷岂能容他,皇上又岂能容他?
东校场前一大片鲜红,那是叛逆的颜色,也是叛逆的代价,张诚自镇守一方以来的第一次平叛之路,便以这一百三十七条人命开始。
一百三十七颗头颅悬挂在赤城堡的东门外,上北路分守参将有令:吴有禄一干逆贼,丧心病狂,谋逆上官,欲图叛乱,今斩首示众,并暴尸三日,以彰其罪,以儆效尤!
自此以后,北路再也无人敢不尊张诚号令,也无人敢再生叛逆之心,一次屠戮,震慑宵小,张诚的目的达到了。
何崇武回到兵备署的后堂官厅中,还在想着刚才东关外行刑的场面,身上犹自还冒着冷汗,他满脑子都是临离开时秦时铮的那句话:“我要参他,我定要奏闻朝廷……”
“何申,笔墨伺候……”他强自站起身,大声叫道。
…………
一队骑士策马沿着白河谷道向北奔驰,他们中间护着一架马车,陈忠领二十骑在前开路,魏知策领三十多骑护卫在马车周围。
当夜在云州堡住宿时,云州守备池渊也是痛骂吴有禄等人不识好歹,竟敢蚍蜉撼树,他更对张诚表示愿领军前往独石,为张诚擒捉逆贼薛良清。
却被张诚劝止,只要他守好云州便是,这肃清逆党一事无须他来参与。
第二日清晨,简单用罢早饭,张诚等人便急急出发一路奔独石而去。
魏知策担心张诚的身体,一直控制着行进速度,却也在巳时赶至独石堡,吴志忠、张广达、靳新朋、严庆荣等诸人都已在南门外相候着他。
远远望见马车过来,他们便疾步迎上前来,对张诚的伤势极为关切,张广达更是怒声骂道:“麻蛋的,要俺说这帮天杀的直接砍了就是,老吴非要等将军定夺。”
吴志忠也抢上来急急道:“将军没有大碍就好,两位老夫人还未知此事,我等一直瞒着,不敢告与老夫人知晓。”
张诚笑了笑,他在马车上坐起,从掀开的轿帘中探出头来,对众人说道:“只是些皮外伤而已,你等事情办得如何?”
这时镇抚贺飚才走前说道:“薛佥事一直未认,只言此为薛敬擅自做主,事前未与他有所商讨,他亦是未知此事。”
张诚冷笑着:“某早知他会一推二六五,不过,就算他薛良清死不认账,本将也不会叫他再活着,认与不认,终是要死的。”
他转头就对陈忠道:“陈忠,你去牢里走一趟,看看咱的薛大人到底招是不招?”
一行人护着张诚的车架经南关进入独石堡城,径往参将署而去。
…………
参将署后院有一处独立的院落,虽说不大,却很是雅致,更是靠近后花园的池塘,既是静逸,两位老夫人便居住于此。
自从两位老夫人来到独石后,这参将署中便是另一番景象。
现在参将署、开平卫署、公馆这三处都由林芳平负责警卫戒备,而中堂通往后堂的角门处,更是两名身高体健的壮妇一身劲装,持矛而立,由这里开始就归苏珍香的健妇营负责安全守卫了。
两名壮妇抬着一顶软轿,虽然张诚近一百七十斤的大体格躺在上面,她二人仍是健步如飞,一路行来又快又稳。
苏珍香已然站在这处名为椒香别院的门前等候多时,见张诚到来忙弯腰施礼道:“苏珍香见过将军。”
张诚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苏珍香一身劲装短打,确是比在镇城新庄堡那时还要精神许多,就笑着道:“苏大嫂子确是越发的精神了呢。”
“将军这是在取笑奴婢,两位老夫人都等得急了,请将军快些进去吧。”
张诚到是不急着进去,又问道:“健妇营这边你是如何安置的?”
“回禀将军,奴婢将她们十人编为一甲,设一名甲长管着,又十甲为一个百人队,设一个百总管着,
现下一个百人队在府中守卫各处,一个百人队则在参将署对面的演武场操练,原是打算足月便轮换一番的。”苏珍香躬身回道。
张诚看她的做派已隐然有些军将风格,且此事分派也颇为合理,心下甚是满意,笑着道:“不错嘛,苏珍香你颇有大将之风啊,待来日也封你个将官,如何?”
苏珍香闻言急忙跪下叩头道:“苏珍香等一干难妇,皆是幸蒙将军搭救,才免了被虏贼掳去苦寒之地受辱,今生愿为将军效死,供将军驱策,但求暖衣饱饭即可,不敢再有奢求。”
张诚突然面色肃然,沉声道:“这是何话?妇人咋个就不能当将军!你等只需好生操练,待来日健妇营独立成为一军,你等便如外间诸军一般,当兵领饷,升官拜将才是正理。”
苏珍香抬起头望着张诚,眼中仍是一片迷茫之色,女人也能当将军嚒?健妇营也能领军饷嚒?
“抬我进去吧!”
张诚自知,此时与她们说再多,怕她们一时间也难以接受,毕竟传统观念已根深蒂固,虽然也有穆桂英挂帅的故事流传,但那毕竟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