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内院堂屋中,听完母亲的话,张诚忙急急说道:“唉哟,咱可不敢误了小妹的婚期。阿娘,您同婶娘多费心,赶早帮咱娶个媳妇来吧!”
“谁的婚期?臭哥哥又想要把我嫁出去,好独霸张家,女侠的拳头可不答应。”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冷“啍!”,一个曼妙的身影便进入堂屋之中。
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姑娘,手里挽着头发,头上勒着绊头带子,身上穿着一件小生纱大襟褂子,底下又着一条月白秋罗裤、白花膝裤,脚踏高底小红鞋。
她直跑到张诚身前,伸出拳头大力猛锤出来,张诚被她吓了一跳,赶忙跳起身来,大叫道:“救命啊,妹妹谋杀亲哥啦……救命啊……”
见锤不到张诚,把妹妹张丽芳气得在原地直跺脚,只能向自己母亲求援,她大声叫着:“娘亲,大伯娘你们看,诚哥又欺负我啦。”
二位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张诚和张丽芳,脸上皆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最后还是张诚婶娘张韩氏说道:“好啦,芳儿你也是,都十五岁的大姑娘了,还跟小时候似的,那怎么行,都快要嫁人的姑娘,可不敢胡闹哩。”
“对啊,芳儿都十五岁了,都是大姑娘了,是时候该嫁人了啦!”
张诚又开始逗弄她的堂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个小堂妹,自己就管不住嘴,就是嘴欠到忍不住要逗上一逗。
其实他不知道,他这幅身板的本体,自幼便无兄弟姊妹,自打有了这个小堂妹后,便是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爱护。
也更爱逗弄她,如此,日积月累的,逗弄堂妹便成了他的一项乐趣,但有机会便不会放过,逐渐已是深入骨髓,每每见到堂妹都忍不住要闹上一闹。
这已经不是张诚能够忍住和控制住的了,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是不由自主,自然而然产生的。
最后这话说完,吓得张诚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表情滑稽至极,站在一旁正拿张诚无可奈何的堂妹一看,急的叫道:“娘亲你看,他还在笑我。”
二位夫人相视一笑,他们堂兄妹之间打打闹闹,才更显感情深厚,这自是老人家愿意看到的,当下,张韩氏便拉着女儿的手,说道:“好啦,你哥哥是在逗你的。”
“哼,就是欺负我,你等着,看我不找新嫂子告你的黑状!哼哼……”
张诚这时已经能够控制自己,他忍住不再反驳,但是看着这位捡来的堂妹那可爱的小表情,仍是没忍住,他又笑了起来。
…………
这天午后,张诚前往拜访宣镇总兵杨国柱。
比上午去巡抚衙门要顺畅许多,这可能和杨国柱曾经吩咐过门房有关,他被直接让到了“镇朔府”的中堂内。
这里可以杨国柱的办公之处,一般军将求见,都是安排在前厅的偏房内,张诚却被直接引至此处,足见杨国柱对其的重视。
张诚坐在中堂内等候着,不到一刻钟,杨国柱便出现在门前,出乎意料,今日郭英贤却没有陪在杨国柱身旁,不知去何处忙着。
二人见礼后,杨国柱自是坐在上首,张诚落座后,便直截了当的说道:“杨帅,末将今日是来向您辞行的。”
杨国柱很是平静的道:“嗯,回宣府也有些时日,是该去北路上任了,只是,你那边可要有所准备,北路这些年逃军较多,地方上可是有些荒芜;
你这次前往镇守,又要操练五千新军,可是有些困难啊,我这边也一样是捉襟见肘,虽有心相助,却也是无能为力。”
“杨帅所虑,张诚已是尽知,只是,如今这大明各处,何地又是桃园?
就说这宣府镇城,极尽繁盛之城,又比那北路好上多少?
城中尽是锦衣玉食的官绅,城外尽是如硕鼠一般的军将和豪绅,百姓家家残败,耕地处处荒芜,隐户隐民隐田比比皆是,富了哪些人?
国库府库军库皆已空虚,亏的又是哪些人?
就如杨帅,于镇城繁盛之地,要操练一万新军,也是一般有心却无力,究其原因,为何?”
张诚说道此处,起身拜服于地,又道:“杨帅,张诚适才有些失态了,还望杨帅见谅!”
杨国柱上前一步,掺起张诚,柔声道:“你所说诸事,我心尽知,可又能如何,只能尽心尽力而为罢了。”
杨国柱望着张诚,又道:“忠忱啊,你此番在镇城招兵,有些各营的军卒,也投到你的军中,诸位将军对此,可都是颇有些不满,此事你要小心啊。”
张诚嗤笑着道:“杨帅,我按制征兵,他们管制不到自己麾下军卒,又能拿我奈何,如今之世,若还是处处顾忌,又何能成得大事啊。
我张诚忠君护国之心,天日可鉴,更有何人能诬我,误我?”
杨国柱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将军,眼中满是爱护之意,沉声道:“忠忱,你要时刻牢记,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亦不可无啊,若要保得安全,就要处处小心,事事谨慎,切不可树敌过众,以致后患无穷。”
张诚一把握住杨国柱的手,道:“杨帅今日肺腑之言,张诚全都谨记于心,只是,为了国事,无计自家安危,张诚即已领受君命在身,唯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