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起募兵大旗后,第一日还是围观者众,却应者寥寥,然看着那些应募之人,一旦被选中,便纷纷领着三两纹银笑呵呵的离去,一夜之间传遍全城。
自第二日起,应募之人便数倍与前日,但张诚所定的规矩很是严格,他只要良家子,一人应募,必有本地两户以上作保,但有不良恶习者,一概不招。
可在三两安家银的吸引下,各军户子弟们便都是心动,他们自发的前往镇城西门外募兵处应招,个个都想着先赚下三两安家银回去。
此时,宣府镇内一石米值银一两五钱左右,即使在荒年一石米也最多在三两银上下,相对于大饥年的陕西和河南,宣府相对来说还算稳定。
如此,三两银大约可换取粮谷两石左右,一石粮谷若是一人食用,再掺些其他杂物,可食百日,两石粮谷,对于一般的军户家庭诱惑极大。
更何况,张诚那边还承诺,入伍后每兵每月更差不多有一两的月银,这张诚在镇城之中,虽名声不佳,也大多是酗酒诸事,却从无失信之言。
果然没用五日,吴志忠那边即招募了军户中良家子千人,都在镇城西门外右翼营的营房中,编伍操练着,他们这些新军百人为一队,由老军一甲负责操练。
暂时也只是些营操,熟悉基本的军令,知晓站队列阵而已,这些新募的军士还都是由吴志忠负责操练,他也自各老营中抽调军士负责操练。
按照张诚的设想,以后就由吴志忠留驻镇城,负责这边的后勤和募兵,以及新军的初步操练诸事。
但是,他的这个想法却被吴志忠极力反对。
这日晚间,吴志忠便抽身来求见张诚,他们于东偏厅内有了一番谈论
“将军,我虽只余一臂,可也能阵前杀贼,我已然决意追随将军,鞍前马后,绝无半句怨言,可这留后之事,将军大可安置他人,使我能长伴将军身前。”吴志忠一脸期盼的说道。
张诚却是颇有些为难,在他的心里,对吴志忠是十分信任的,所以才打算使他充为留后,在镇城中操持些事务。
“老吴,正是我对你的信任,才想着留你在镇城这边,若是换做他人,我也未必能完全放心。”张诚沉声说着。
吴志忠坐在椅子上,耸拉着头,半晌,才抬头说道:“将军,镇城这边还有二位老夫人坐阵,想来也无大碍,我就是想随在将军身边,
你别看俺就一条胳膊,却绝不比那些两条胳膊的老小子们差啥,一样可以对战厮杀,护佑将军。”
张诚看着他激动的神情,心中多少有些感觉可笑,却也有些无奈,便道:“这样吧,我一直想着要组建辎兵营,你先在镇城这边操持着,待我上北路那边安稳下来,你再率大家最后赶过去。”
吴志忠道:“末将谨遵将令。”
看着他那副满意的表情,张诚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除却这些军务,张诚还被母亲和婶娘连连催促,原来张诚的婶娘有一位表姐,嫁给河南归德府进士吴锦康为妻,如今吴锦康已在京中任正五品的工部营缮司郎中。
前时,张诚婶娘张韩氏便书信与表姐,看看身边是否有合适的人选,给自己的侄儿张诚介绍一二,以为婚嫁之选。
此时,大明官家子女婚嫁,虽仍是媒妁之言,三书六聘,但其实大多都是由各官宦之家的女主人们在暗中操持。
他们就充作媒人,在其间穿针引线,搭桥修路,这张诚原本还是个读书之人,可在十五岁时父亲离世后,他便是性情大变。
自此不喜读书,专任侠义之事,一心想着要从军报国,叔父张岩也是无奈,才将其招入自己麾下充为军卒,有一步步提携,仅仅六年光阴,便升至千总之职。
可他自如得军伍后,不知是为何事所刺激,竟变得十分酗酒,更是经常酒后闹事,搞得镇城之中人尽皆知,张诚就是一介酒徒,还闯下个宣镇小酒缸的雅号。
因此,虽贵为参将张岩的亲侄子,却又因名声不佳,这姻亲之事便一直耽误下来,而且,张诚母亲又非常想按他父亲的意思,为他寻得一户书香门第结为姻亲。
如此便一直耽搁至今,好在如今张诚性子就突然转变,她婶娘便急急的写就书信一封送进京中,给自己那位表姐,希望能寻得一位文官家中的小姐,作为张诚的妻室。
同时,在宣镇、大同,甚至山西各军将中,也是托得数位媒人为其物色合适的女家。
就在今日午时,京中那边书信传回,言说那位任职工部郎中的表姐夫却有些官场中的好友,对张诚很感兴趣。
这一切,不外乎张诚此番入卫的表现过于吸人眼球,更得益于连卢象升都为他赐下表字,当今圣上也连番夸赞,其未来成就,或大有可期。
只是,那位表姐和表姐夫仍是在各方查探着诸人的情形,他们也想着尽心办妥此事,即对得起自己的表妹,也可借机结交张诚这位军界新贵,没准异日竟会成为自己在朝外的奥援。
就在四月十一日这天,张诚又被母亲及婶娘唤到张府后花园中,池塘边的老槐树下,婶娘正耐心的与张诚介绍着各方所托媒人反馈的情形。
依着他婶娘的判断,先后有宣镇一户世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