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一年,十一月三十日,真定府城西门外。
高起潜正与真定巡抚张其平等军将官员一起等候着卢象升的到来。
…………
卢象升领张诚等诸将到达后,立时一阵轰动,无数的真定百姓拥在真定府城西门外的官道两侧,朝着张诚等宣大诸将指点欢呼着。
“快看,那就是卢督臣,高阳大捷的卢督臣……”
“看啊看啊,那年轻的将军,就是张诚,忠勇无双,冠绝三军的好汉......真年轻啊......”
“看,那些个军将,个个威武,怪不得能打跑多尔衮……”
“多一些这样的好汉们,就不用再怕鞑子了。”
阵阵欢呼声传来,真定城里城外的百姓,都在向张诚等宣大众将们高声欢叫。
他们的心思其实是很简单的,谁能杀鞑子,谁不骚扰百姓,谁能护卫他们平安,他们就会真心为之欢呼。
卢象升满面笑容,策在马上对真定的百姓连连拱手,意气风发。
他麾下的余者各将,也是个个昂首挺胸,张诚看看身前的叔父参将张岩,杨国柱的中军亲将郭英贤一眼,他们也都是一副俨然威武的样子。
就连郭英贤这个平日大大咧咧的人,此时也是分外严肃。
站在“三关雄镇”的石匾之下,望见卢象升等诸将已至近前,总监军高起潜与真定巡抚张其平都是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总监军高起潜仍是头戴着嵌金三山帽,身上穿的簇锦袍服,腰系玲珑玉带,他身姿高挺,走起路来虎虎有力。
若不是面白无须,说起话来声音尖细,外人定会以为他是一员猛将!
高起潜远远的就对卢象升大笑,尖细的声音说道:“卢督臣真是虎威呀,高阳大捷,斩奴逾千,朝野振奋,大涨我军心士气,咱家可要为卢督臣贺喜了。”
卢象升对他连番掣肘自己,有数次颠倒黑白,真是厌恶至极,可为了能互相配合,一起打击东虏,也只好微微一笑,说道:“高总监有心了。”
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高起潜,卢象升虽心下厌恶,却也是极为痛快,当日高起潜同意与自己分兵时,可曾想过会有这一日嚒?
自己麾下连战连捷,他高起潜却屡战无功,今日真定相遇,卢象升感觉心下大大出了一口恶气。
高起潜与卢象升寒暄几句,殷切地嘘寒问暖,又为他引见真定巡抚张其平与城内各乡绅官员,众人好一阵迎合。
卢象升本想说几句话,挖苦一番张其平,可想着团结抗击奴贼的大局,就只是瞪了他一眼,就这,已经吓得张其平汗毛直立,浑身一哆嗦。
随后,高起潜觉得眼睛一亮,大踏步走向张诚,尖细的声音笑着说道:“哈哈,张小将军,咱家在昌平就看你不凡,果不出所料,彼时张千户,今日已是张将军喽。”
他竟亲热的携起张诚的手,上下打量起张诚,再次赞道:“咱家听闻,张将军竟射得那奴酋多尔衮一箭?”
张诚正感觉周边有无数道目光投在自己身上,被高起潜这阉货如此握住手,只觉得他的手心又湿又滑,不由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坚了起来。
见高起潜有此一问,忙借机抽回手,抱拳答道:“张诚只恨未能一箭射杀那奴酋。”
高起潜又伸出手,拍了拍张诚的肩膀,尖着嗓子夸道:“果是猛将,怪不得能连挫虏贼,饱得皇上赞誉。”
张诚微笑着躬身施礼道:“高公过誉了,末将有礼。”
高起潜亲热地扶起张诚,温言说着:“张将军不必行此大礼,请起。”
他说完,又抓住张诚的手,对身后正在不住打量着张诚的关宁各将笑道:“张将军声名鹊起,早前在昌平之时,却是无缘相识,今日才好为众将引见一下。”
他一一介绍起关宁各将,张诚不住的抱拳见过那些总兵将官们,当日在昌平之时,他们也有过会面。
不过,那时张诚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总,这些将官高高在上的,自不会正眼瞧他一下,怎想到,才只月余,张诚竟已升任游击将军,且颇得皇上看重。
此时,他们对张诚,却是极为重视。
自是因张诚连连军功大捷,更被皇帝传旨嘉奖,还誉为忠勇无双、冠绝三军之故。
同时,张诚能得总监军高起潜亲自携手介绍,不同的时间,这待遇可以说是天差地远啊。
不过在高起潜引见之时,各人的神情也是各有不同。
蓟镇总兵白广恩对着张诚轻“嗯”了一声,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果真是少年英豪,张将军之威名,此些时日可真是如雷贯耳咧。”
密云总兵唐通则很随和的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有张将军这样的青年才俊在,我等却是老喽。”
前屯卫总兵王廷臣对张诚斜眼相睨,眼中颇有些不服气的神情。
惟有山海关总兵马科对张诚很是一番夸奖,赞不绝口。
一圈介绍下来,张诚只感胸内压抑非常,这些关宁军将,个个幕气沉重,骄横至极。
便是那前屯卫总兵官王廷臣,虽在历史上忠贞不二,在松锦大战之时死战到底,为国捐躯,很是值得自己尊敬,不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