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被沿途隐藏的敌人给一锅端了,若真是突然遇袭,前后三波人马还可互相策应支援,至少也可有人突围出去报信乞援。
虽然铁匠他们行进很慢,且各人的双眼都十分警惕地观察着沿路四周的情况,但却并未发现原本藏身的破庙所处高岗之下,那很是葱郁的绿油油杂草中暗伏着的一条条人影。
当然了,这也完全怪不得铁匠他们,毕竟那些人影趴伏在草丛之中,身形已完全被杂草所淹没,一动不动之下确是难以察觉。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又有三名骑士策马出现在破庙下的官道上,他们呈品字形策马而立,向官道两边仔细张望不已。
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从他们身后传出来一段十分尖利的哨声,只见前方左右两名骑士就犹如脱缰野马一般,猛地分别向着官道两侧杂草丛生的大地狂奔而去。
他们大概策马奔行百余步后,才纷纷折转方向,顺着官道在两侧野地中继续骑行,而留在官道上的骑士见并无别的动静,便也扬鞭催马与他们二人保持一个横线,缓缓前行。
除了风吹青草发出的“沙沙”声,再无一丝别的动静,四周显得那么安静,甚至都有点安静得可怕,但又看不出一丝端倪来。
又过了约一炷香的功夫官道上才出现四匹战马,其中一匹马上竟然还策骑着两个人,他们这四骑五人驱马缓缓而行,似乎并不十分急切的样子。
其实不然,他们之所以没有催马疾行主要是因为马上有伤者,常正成、赵兴光等四人就混在这四骑五人之中,自是不好纵马急奔了,当然也有出于安全的考量。
毕竟才刚刚与贼寇交锋不久,谁又能保证那些狡猾又凶残的贼寇不会追踪而来呢?
就在他们一行四骑后面五十多步外,又有三骑精悍的骑士出现,正是负责护卫常正成他们的左伍长周忠旺和两名伍中骑士。
而在他们前面的那三骑则是右伍长邢金银同他右伍的两名骑士,此刻他们也已经汇合在一起,时而急奔,时而缓行,始终与后面的那五骑保持在百步距离之内。
行在中间这五骑是由队官常正成亲自率领,他虽然右肩背上的斧伤颇重,但并不妨碍策马骑行,只不过纵马急奔的时候还是会牵动伤口,所以才缓缓前行。
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警觉也提到了最高,双目如炬般在左右两侧荒草地间不住地扫来看去,生怕漏过一丝。
就在周忠旺他们三骑后面约二百步,又有五名精悍的骑士策马行来,正是负责断后的烟枪和他一什右伍的四名弟兄。
常正成率队中弟兄此番出哨,在夜探前就已与贼寇巡逻马队激战数次,折损了三名弟兄,其中有一人就是一什右伍的战士,所以此刻加上什长烟枪也只有五骑人马。
常正成将队中两什的人马分作前后三波,也只不过才二十骑而已,然前后竟拉开足足有二里之遥,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被贼寇偷袭截击,避免被一锅端喽。
按照他现如今的安排,即使真有贼寇在周围暗伏窥伺,那也无法将他们统统围住,一网成擒,毕竟前后绵延差不多二里之遥,需要多少兵马才能将他们围死?
…………
邢金银同伍中两名战士策马缓行,马蹄踏在坚硬又干燥的官道上,伴随着十分有节奏的蹄声,在三人身后不断扬起烟尘,每到各人战马屁股的高度又逐渐飘散开来。
战马不同于挽马和驮马,必须要在其马蹄上钉马蹄铁,尤其是勇毅军骑兵哨探的马蹄铁尽皆采用熟铁锻制,但削马蹄和钉马掌那可是一个纯纯的技术活,若是一个操作不当,造成战马的马蹄受伤可是很不好治疗的。
在勇毅军羽林骑中,每个队里都会有一个削蹄钉掌的好手,就好比每个骑兵队中必有一个半吊子兽医一样,而常正成这队里的一什左伍长铁匠就是个中好手,大家皆尊称他为“掌公”。
而且马的前蹄和后蹄大小也是各不相同的,前蹄要比后蹄稍小一些,所以马蹄铁也都是四只一套统一配装。
他们沿着官道一路向北,缓缓行进,几不见人,本就因旱蝗交接肆虐的河南中州大地,又接连兵祸不断,哪还有几多人敢留在此间呢?
即使没有被旱蝗之灾和兵祸折磨死的乡民,也几乎都逃进周边山谷之中,平原地带已很难看到活人了,就算偶尔有人,也几乎都是将死之老弱妇孺。
举目四望,就没有丝毫的人类活动痕迹,遍野都是青翠的杂草丛生,就连官道都因为年久失修,而出现许多大大小小的坑洼,他们时而在左、时而在右,几乎很难做到直线前行。
“踢踏……踢踏……踢踏……”
战马有节奏地踏在官道上,一路向北而行,犹如运行精准的机械一般,前后几波人马速度出奇的一致,就这样不紧不慢地缓缓而进。
那既沉闷又有节奏的蹄声,在官道上形成非常有韵律的隆隆声响……
眼瞅着就快要到辰时中了,邢金银忽然提缰勒马止步不前起来,他身后两名骑士也抖了抖左臂上的旁牌,右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马鞍旁的褡裢,摸着插在里面的短铳,全神戒备不已。
原来在他们前方官道上的一个拐弯处,突然走来一大群逃难的乡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