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生生世世,永感大恩!’
唐老爷果然命人取了两串制钱给我,且当堂开释,您这活命之恩,时中如何敢忘啊?”
听罢袁时中讲述的事情经过,唐铉也似乎想起此事一般,他凝望着袁时中的脸庞,仿佛回忆状,片刻后,才恍然大悟地笑着亲热问道:“怎么,将军就是当年‘铁蛋’乎?”
袁时中也是笑着答道:“‘铁蛋’乃时中之小名尔。我因生下不久便死了父亲,又体弱多病,母亲怕养不成人,便取小名铁蛋,讨个吉利。
大名本就叫时中,只是穷家孩子,村中大人、玩伴们都叫我小名铁蛋,倒是很少人叫我时中的。”
“令堂,如今可在军中?”
“先慈早已病故。先慈一下世,时中别无牵挂,便纠集乡里少年,在山中起事。不过,时中起事时,唐老爷已经卸任走了。”
“将军,没再用从前名字?”
袁时中笑着答道:“唐老爷前次放归我时,时中曾对天明誓说‘决不再做小盗’,这次堂堂正正起事造反,起头便纠合五六百人,大家伙推我为首,便用了大名袁时中。
不过月间,便有四五千人,再过一年,越两三万众,更打过黄河,就跟滚雪球似的,打涡阳、破蒙城,我的小袁营现今已是远近闻名了。”
唐铉轻捻下颌上已经凌乱不堪的胡须,上下打量着袁时中,却怎么也想不起当年那个袁铁蛋是何样子,可却仍然是对他说道:“说实在的,当时瞧将军相貌面黄肌瘦,满身尘垢,同一般饥民小盗无殊。
然将军五官端正,天庭饱满,双目有神,眉宇间暗藏英气,学生料定将军日后必非草木之人,所以立志留将军一命。
学生平日自诩尚有识人眼力,今日果然验矣,验矣!”
他说完不由十分得意地笑了起来…
袁时中欠身还礼,说道:“倘非唐老爷当日堂上施恩相救,时中断无今日。”
“话也不能这么说。此乃天意,天意使学生当日做开州知州,在红羊劫中放走将军。倘若冥冥中没有天意安排,学生今日也不会再与将军相见。”
他们二人谈得十分投机,就好像是故人重逢一般。
就在袁时中与唐铉交谈之时,唐府下人们就已经酒饭粗略预备好,唐铉请袁时中到书房中用餐,而随来的小袁营将士被请到大门内的对厅中饮酒,前后守门弟兄则是各在门内坐上了一桌。
又过了一会儿,军师刘玉尺也从曹营回来,他立即被请进了书房之内,袁时中先介绍他同唐铉相见,待他落坐后,才问起:“见到曹帅没有?”
刘玉尺欠身说道:“在州衙见到曹帅。曹帅得知我们小袁营占了北门后,秋毫无犯,十分满意。曹帅并说请将军前去见他,有事要同将军当面商量。”
袁时中问:“曹帅的令旗取来了么?”
“已经取了,交给王世杰,叫他就插在唐府大门边。”
袁时中这才对唐铉说道:“城里多是曹营人马,敝营只占了北门一带。府上这条街也是曹营所管,我特向曹帅讨了一支令旗,可保府上平安无事。”
唐铉闻言后,忙起身向袁时中深深作揖,又向刘玉尺躬身作揖,嘴里说着:“承蒙如此眷顾,实在感德无涯。”
他表示感激之情后,随即又问道:“请问二位,学生左右街邻,多是清白良民,公正绅衿,如何可以保全他们的身家性命?敝宅既有曹帅发下令旗保护,可否令左右街邻都来敝宅避难?”
袁时中不暇思索地点头答他道:“也好。”
唐铉在得到袁时中的首肯之后,立刻命家中仆人分头通知周边各乡宦绅衿,富家大户,火速来唐府避难。
他更命管家韩忠取来纹银四百两,双手捧到袁时中面前放在了桌子上,用亲切又恭敬的口吻对他说道:“这里有区区四百两银子,请将军拿去赏赐随来敝宅的贵军弟兄。学生再另备有两份薄礼,敬献将军与军师,因一时不及预备,容我稍后再差人恭送将军营中。”
“你是何人?这里可是唐铉老爷府上?唐老爷可安好?”
面对袁时中的连连追问,那老者不敢怠慢,他躬身抱拳行礼回道:“小老儿韩忠,是府上家奴。此处正是唐老爷府上,家主人三日前就已离府,往乡下闲住,现不在府上。”
“府上还有什么人?”
袁时中铁青着脸不出一言,过了好一会,才回头对军师说道:“玉尺,烦你代我去叩见大将军,向他禀报北门已由我小袁营遵令占领,秋毫无犯,百姓各安生业。记得回来时,定要向大将军讨一支曹营令旗带回来,插在这大门前边,使唐老爷阖府上下免遭兵灾之祸。”
刘玉尺接令后,带着十名亲兵勒马朝东而去。
袁时中这时也下了战马,命亲兵队头袁大洪快去扣门求见唐老爷,可好一会都没有一声回应,细听之下,门内似有哭声隐隐传出。
他顿感诧异,因担心曹营人马从别处进人唐府劫掠,他忙吩咐将门撞开,袁大洪找来身强力壮的亲兵,才奋力撞了两下,就听府门内有人喊道:“老爷别撞,别撞,来啦…开门来啦…”
只见一个年在五十岁上下,看上去十分沉稳干练的老者开门出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