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前的人群中立时一阵慌乱,一个年老且沧桑的声音急叫道:“元发…”
紧接着,又一个老妇的声音传来:“不要啊…”
这中年男人突然暴起,完全出乎看守战士们的意料之外,他们眼睁睁地瞅着那男人奔至陈铮身边,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大胆!”
看守的战士一边急声怒吼着,一边向他猛追而来,不过双方相距尚远,又事起仓促之间,这一切已然于事无补。
陈铮虽已贵为勇毅军的一营主将,但他毕竟是沙场搏战出来的武官,一身本领还在,听得身后一阵骚乱之声,转头一瞬间,眼角余光便已瞥见那男子向这边奔来。
他不慌不忙,一个侧身钩腿,便将那奔来的男子绊倒在地,身边护卫这时也反应过来,立时便有两人飞扑而上,将那男子重重压在身下,使其再无法动弹。
“小子…放肆!”
黄安也从另一侧快步奔来,他扬起一脚踢在那男子下巴上,登时就鲜血横飞,下巴与上颌也就此分离,那男子怎忍得了如此疼痛,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嘶吼声。
精制的厚底军靴纷纷踹在他的身上,头面、胸腹到处都是脚印子,那范氏中年男子因下巴脱臼,钻心的疼痛却叫喊不出,只能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嘶鸣,其状甚惨。
“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偷袭我家将军!”黄安在一旁怒声喝骂。
那范氏中年男子口鼻不住涌出鲜血,身体也是一阵阵抽搐不已,他双手抱头在地上不住翻滚。
“狗贼,敢不老实?”
护卫们也是边踢边骂,因恨他偷袭自家将主爷,下脚也都没个轻重,眼瞅着要了他的半条命去。
眼看那范氏族人不住翻滚嘶鸣,血流满面的惨状,先前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哽咽着呼唤道:“元发…元发啊…”
或蹲或跪着的范氏族人们也都看得心惊肉跳,相互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再无一人敢起身反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个护卫住了脚,淡淡说道:“这等贼人不值得咱同情,想想那些死在鞑子刀下的百姓,比起他等岂不可怜百倍,甚或千倍万倍都不止!”
另一个护卫也停下来,骂骂咧咧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陈铮一直冷眼旁观,见那男人也抗不得几脚了,便开口道:“行啦。省些力气给流贼吧。”
他转过头来,又对那负责看管这些范氏族人的队官说道:“看好范家这些人等,还要押他们开公审大会嘞。”
“喏。”
那队官原本还在担心自己会受到责罚,这时见陈铮不提此事,心中早已乐开花,忙不迭地大声接令。
陈铮也不再理他,领着中军黄安与众护卫匆匆往侧院行去。
“小人恭喜陈将军,此次查抄奸商,收获可不小啊!”
陈铮听了他的话,也是笑着回道:“此行如此顺利,少不了米先生在内运作之功,事毕,我自会报于伯爷,绝不使功臣埋没。”
那个小商贩打扮的米先生摇手笑道:“你我都奉命行事,只要没负了永宁伯之命,就好,米某何敢邀功。”
“米先生谦虚啦。”
陈铮也是笑着抱拳道:“范家在介休的商号,今后就靠米先生发扬光大啦,还有查抄诸般货物,也会予以拍卖折算成现银,以便于运输使用,米先生可是备好了现银?”
米先生回道:“现银定是不够的,不过,米某已与韩、张、孟三家约定,共同吃下范家在介休和太原府城的商号,所需银钱多由他们负担,米某主要负责运作之事。”
陈铮点头说道:“好一个‘借鸡生蛋’之法啊。”
他接着又道:“不过,银子若是出得太少,也怕他们瞧不起咱,将来合作久了,恐生嫌隙。这样吧,待我这里清点过后,争取给你匀出十万两银子,如此一来,米先生再与他三人说话,也能硬气些不是。”
米先生见陈铮如此说,并不拒绝,只笑着道:“如此,米某就代苏头谢过陈将军。”
“不用谢我。”
陈铮摆手笑道:“这十万两银子,虽是从本将处支给你,但帐还是要记在你们苏头身上嘞。伯爷有言在先,这边支给你的银子,会从幕府给苏易阳的经费中扣除。
至于将来你能不能凭着本钱,多赚银子回来,就看你的本事啦!”
“有永宁伯威名在先,米某相信这新商号,未来必定大有钱途。”
他说着又走前一步来到陈铮身旁,一脸神秘地悄声说道:“陈将军,这范家可不止那一处暗窖嘞。”
“喔!”
陈铮一听此言,立马就来了兴趣,脸上满是兴奋神情,急切问道:“在何处?”
“说不太好…”
“啥?”
陈铮闻言一愣,不解道:“啥叫‘说不太好’?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地就‘说不太好’了呢!”
“将军,米某听闻,范府有一间静室,外人皆不得入内,据坊间传言,此静室里的柱子皆是纯铜熔铸而成,而其地面也是银砖铺就。”
米先生说完后,又十分神秘地补充了一句:“就是不知这坊间传闻,究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