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武卫指挥使白大宣本就不想多生事端,影响自己去会那个摄人心魂的小青衣,这时见那些兵疲眼中还有他这位指挥使老爷,便欲息事宁人。
“你等哪个营中将士,醉成如此模样,招摇过市,扰民如此,成何体统?”
白指挥使瞪了他们一眼,接着又道:“尔等还不速速归营,若再如此放肆,看老爷我不将你等拿下,押送回营,请你们将主爷好生教训尔等。”
那几个兵疲脸上阴晴不定,嬉笑着竟有欲围拢过来之意,幸亏那为首之人还有些理智,他晃悠悠上前,一阵怒骂:“臭小子,不识得指挥使老爷了吗,在这里瞎闹些啥子,赶紧闪起…”
双方虽有些剑拔弩张之势,好在并未发生实质性的冲突,两边各有相让,才过去不一会,有个家丁回头望着那些兵疲:“老爷,这几日咋回事哩,怎地兵油子越发胆大起来。”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指挥使白大宣闻言,也是眉头深皱,暗自思索:对啊。这兵油子咋会凭空多了好些,且也愈发胆大如斯?
还未容他想得明白,便听的身后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老爷,指挥使老爷…”
白大宣面色阴沉,暗恨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挡着自己去会那朝思暮想的小青衣,看不打折他的腿!
回头就见一个家丁正策马追来,近前,还未等他发问,便急急说道:“老爷,姜副帅派人传话,急召老爷过府一叙。”
一脸不情愿之色,白大宣转过头向着前方街角的天后宫戏楼看了一眼,真是满满的不甘心。
“姜副将可有交代,与我所叙何事,如此急切?”
面对白大宣的疑问,那个家丁也是颇觉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小的不知。来人直言,姜副帅有要事与老爷相商,请老爷速往参将署。”
白大宣闻言暗思:“莫不是好事到来了!”
他心中虽万般不忍,却也不敢得罪这位姜副帅,当下便接过那家丁手中马缰,翻身上马后,又对一众家丁吩咐道:“白老四,你带两个人,去前面天后宫,给咱老子占上座候着。”
那白老四乃他的本家兄弟,比他小了八九岁样子,一直随在他身边伺候,被白大宣倚为亲信,他此刻的嘴角上扬,脸上也满是开心欢喜的神情。
嘴巴咧开,笑着应道:“老爷宽心,咱定把这座位给您守好嘞。”
白大宣接着又扬鞭指着余者家丁,道:“老爷我先往参将署,尔等只须门外候着便是。”
他说完便抛下众家丁,策马扬鞭奔参将署急急而去。
姜名武,崇祯十一年时,建奴入寇,他也曾率军往援,参与了巨鹿之战等一系列大战,积功已升任山西镇副总兵一职,提督振武卫方面防务。
如今,山西副总兵姜名武对面坐着的竟是勇毅军青龙营主将、参将张国栋,两人之间只隔一张大案几,上面是才新泡的茶水。
“永宁伯大婚之时,我也曾往赤城拜贺,却未能想到,短短时日,便已封爵拜将,真是羡煞姜某啊。”
山西副总兵姜名武继续说道:“当年在巨鹿与奴贼血战之时,永宁伯还只是宣镇一个游击,怎能想到短短数年间,便已登上如此高位,让我等只能仰视。”
姜名武话中既有攀交情买好之意,又显示了自己身份的不同,张国栋又如何听不出来,当下便借此话题说道:“伯爷对姜总兵评价甚高,多次在我等面前言及,似姜总兵这般人物,若是在宣镇怕早已成为一镇总兵啦。”
“唉…”
姜名武倒是颇有自知之明,他道:“当年勤王之时,永宁伯领麾下千骑,便夜闯奴营,阵斩奴贼副帅岳托,我等能与永宁伯并肩杀奴,便是足矣,又怎敢以此为功!”
张国栋笑了笑,道:“末将此番奉调南下,往援豫省剿贼。临行之时,伯爷交代一件要务,须在途中料理干净。”
姜名武也不是糊涂蛋,如何听不明白这话中之意,当下问道:“有何需要,但讲无妨。我与永宁伯有巨鹿战奴的交情,血浓于水,自当鼎力支持。”
“正是感念姜副帅重情重义,伯爷才命末将来拜见将军。”
张国栋先说了些客套话,才吐露实情,道:“姜副帅,想必也有所耳闻,最近在山西、大同境内,忽然多了好些谣言,也有许多与我北路来往频繁的商家,遭到地方泼皮恶棍的洗劫。”
“我确有耳闻,不过多发于别处,代州城内却未见有何商铺被洗劫之事发生。”
“代州城内确是未有被煽动的泼皮洗劫商铺,然经探查,在姜副帅治下,却有一处仿制我勇毅军‘军票’的大窝点。”张国栋说到后来,语气也逐渐变得冰冷无情。
“噢?”
姜名武满脸疑惑之色,道:“振武卫治下,绝不容许有这等事情。烦请张将军告我,这处制假军票的窝点藏于何处,我这便派兵将之抄没就是。”
张国栋笑了笑,道:“代州城内军民混杂,多为民户,自有知州管理处置,若非贼军来犯,又或城中骚乱,姜副帅也不好出手,还是不给姜副帅添麻烦啦。”
“张将军,但请直言,永宁伯要我如何做?”
“姜副帅,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