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李自成才漱洗完毕,就听亲兵来报说罗汝才派了亲将过来有事相报,他命亲兵将曹营亲将带到面前,听了禀报后,他面露微笑地说道:“你回禀大将军,就说我很高兴张敬帅能平安来到。
我更要为西营来的将士们安排好驻地,让他们好生歇息一番,其所需粮秣,可径来向行辕总管领取,我这里也会派人前往照料。
烦请张帅歇息过后,早来与我相见!”
就在这时,军师宋献策来到闯王帐前,准备为闯王讲习经史典籍,也得知了这一消息,待罗汝才派来的亲将走后,才向闯王问道:“张敬轩兵败前来,大元帅将如何安置?”
李自成却并不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只是问道:“此事我正想找你商议,宋军师又如何看?”
二人回到屋中,又派人去将牛金星也请了来,恰巧李岩昨夜来老营办事,留下未走,也被一同请来另一边提营总哨刘宗敏,以及高一功、李过都在玉山寨中,自成索性派人把他们也都请了过来。
众人到齐后,李自成便对大家说道:“今天是九月初一,我们原定初三夜间就要向汝宁开拔,在此只有两天停留,可没料到敬轩会兵败前来,夜间已到了汝才的曹营,今天更要来见我。
敬轩的为人你们也都清楚,去年春天我从商洛山中出来,到房、竹山中寻他,那时他在玛瑙山吃了败仗不久,咱们的力量也很弱。
我原想着两家合兵在一起,并肩作战,对咱两家都有好,可不料他要却趁我兵少力弱,想着一口吃掉我们,用计十分毒辣。
若不是王吉元能拼死回营报信,我们老八队今日已不存在,即使是我与捷轩、一功等也早就死了。
请你们各位商量商量,对敬轩咱到底该怎么办?”
刘宗敏首先开口说道:“不杀敬轩,必将养虎为患,趁此时机将其杀掉,却又会使曹操离心。杀与不杀,真是各有利弊。”
李过也跟着说道:“总哨说得很对,杀不杀都有利弊。去年在房、竹山中的那件事,我们老将士至今仍旧痛恨在心。
若怕杀了他会使曹操寒心,那也不尽然,曹操本来同咱们就不是一心,早晚都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彼此心中也很清楚。
目前他来相就咱们,对他是有利的,如若离开了咱们,独树一帜,迟早会给官军彻底剿灭,所以此时杀掉敬轩,可以使他罗汝才失去外援,少存二心,老老实实地跟着咱们。
敬轩夜间到此,先见曹操,足见他二人结交之深。谁知他们又在密谈些什么话?”
高一功本就对此事持有不同见解,此刻更看到李自成望了他一眼,内中似有深意,不由沉吟道:“如今就除掉敬轩,未免嫌早了些吧。”
李自成不理他所言,而是向一旁问道:“牛先生和军师又有何主见?”
牛金星想了一下,才说道:“张敬轩本就不肯屈居人下,他的左右也都是对他隐然以帝王相期,我曾在吉子玉那里,看到潘独鳌和徐以显等人写就的几首诗,现今仍是记得十分清楚。
徐以显更以敬轩手下的国士自诩,死心相从,为他出些阴险毒辣的坏点子,名之曰‘六字真言’,而潘独鳌被俘未死,破襄阳后又回到西营,仍为张帅身边的亲信谋士,我更听说张可旺等人眼中都只有张帅一人,愿效死力。
所以不惟张帅自己肯不肯屈居人下,他左右亲信也断不会让他屈居人下。
倘若大元帅不欲得天下则矣。如欲得天下,请不要以小仁小义而遗后患无穷。
大元帅如若真的杀了他张敬轩,确是尚非其时,咱暂将他和张可旺等人留在行辕,优礼厚待,不使他们离去,这确也是一个办法。
敬轩眼下创伤未愈,人马又损伤殆尽,其大概愿意暂时留下,但是不过数月时光,其也必将离我而去。
而他在离开之时,如非私自逃走,便是耍弄阴谋诡计,甚至更会勾引着曹营一道离开。
到了那时,申其罪而杀之,甚至连他西营死忠死党也来上个一网打尽,不惟永除后患,且更可使得各路义军首领们无话可说。
就如当初去的曹孟德,既知刘备是天下英雄之一,却放走了他,使自己的后来凭空多了一个争夺江山的对手,其在心中也定必是后悔无及。
不过,他曹孟德之失策,可为我等之殷鉴!
张敬帅更是一时的英雄失势,如鸷鸟铩羽,不能奋飞,忙中失算,这才来寻曹操,若是趁此良机,不除他张献忠、罗汝才,又更待何时?”
宋献策在一旁也称赞道:“启东为元帅筹划,实在是老谋深算,真真的十分高明。愚意以为既然他张敬轩是失败后,才来投我闯营。
所以,无论其未来的打算如何,都必须叫他奉闯王为主,甘心为闯王麾下的一员大将,这上下名既然已经开始分段维修,
尽管闯王仍能对他以优礼相待,但是在名分上他仍旧是其部属,而非是客人。”
刘宗敏这时却突然插话道:“敬轩他肯么?”
军师宋献策却说道:“他虽为人狡诈,但也却是能屈能伸,就像当初在谷城伪降时,他向朝廷和熊文灿总理衙门遍行贿赂。
甚至对林铭球也是卑躬屈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