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兵马,前来参与攻打女儿河的战事,但他却将驻扎在黄土岭一带的神机营前营将士,都调到了石门山下,以求给渡河军队最强力的炮火支援。
张诚对此倒是不以为然,可神机营前营副将符应崇,却气得破口大骂洪承畴是直娘贼。
当然,符应崇不愿归不愿,也就是背后骂两句,而且蓟辽总督的将令他也是不敢不遵,接到调令的第二日,他便整顿军马炮车,告别张诚,向石门山行去。
如此一来,黄土岭这边就只剩张诚与王朴、李辅明的宣大军马驻守。
但王朴的大同军兵马,却是驻扎在黄土岭北侧数里外,按总督洪承畴的军令部署,他这一部兵马将在大战开始之际,沿小凌河向北进军。
大同军要一直向北,进军到女儿河与小凌河交汇处,再看各处战事进展,伺机支援各处,而李辅明的山西军本就兵马不多,且还要驻守娘娘宫与小凌河口,原本就不足使用。
如此,张诚所能调动指挥的军队,就只有自己麾下的宣府镇兵马,且还要驻守黄土岭,防备小凌河对岸的正蓝旗鞑子偷袭。
蓟辽总督洪承畴如此安排,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张诚再立新功,好使吴三桂有机会崭露头角。
对此,张诚不是没有意见,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军功最著,若凡事仍争在头里,恐怕会引起其他各位总兵大帅的嫉妒,甚至是憎恨。
毕竟不是张诚独领大军作战,还是要顾及到其他各位总兵大帅的想法。
其实,这种情况在大明笔笔皆是,尤其是流贼猖獗之时,往往都是集结数位总兵前去围剿,可一旦那支人马立功甚多后,其他各位总兵非但不受激励,反而表现得更为懈怠。
所以,他就没有在洪承畴跟前争取出战机会,当然张诚也想趁此机会,使自己麾下人马得以休整一番,免得将士们身心疲惫,反会影响到军心士气。
宣府军自入辽以来,尤其是进抵松山之后,各营将士便进入高度紧张的状态,虽然几次战事过后,大多已打消此前对于鞑子的恐惧心理。
但连番征战之下,各人精力、体力都是消耗极大,虽说连战连捷很鼓舞士气,然战损也是颇大,完全超过宣府军历次征战的损伤。
所以,各营上至主将,下至军士,也都需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这个过程还是极为残酷的,是以失去朝夕相处战友的生命,甚至是亲人的生命作为代价。
现在正可借此时机,使麾下将士得以休整,一些战损过大的营伍,也可趁着这个时间进行一番调整或补充。
张诚这次援辽,除了张广达骑营的辅兵营是正规军士编制外,其余各营也随军待了数百至千余不等的军夫杂役。
这些随军夫役都没有披甲,他们身上穿着的也都不是大红鸳鸯战袄,而是深青色的对襟夹衣,胸前和背后各有一个“夫”字,以显示他们的身份。
他们这些军夫在随军出战前,也都多少参与过营操,甚至有些军夫原本就是各堡的屯军,之所以报名参加军夫,无非就是想跟着混点工钱和赏钱。
要知道,张诚的宣府军从不随意拉壮丁,充作随军夫役,除非是在战事紧急之时,况且就是那时也多会管饱饭,或者发给工钱。
而像这种在大军出征前招募的夫役,那可就有着诸多的规矩,除了最基本的身家清白,有邻里作保以外,还要身强体健,并参加至少三个月的营操方可。
这等条件的壮丁,若是放在别处怕都是合格军士一般的存在了。
其实,张诚又何尝不知道,他这种选拔军夫的方式,也不过是一个折中的办法而已。
因为在大明朝廷里的各镇诸将,不论是一镇总兵,或者协守、分守副将和参将,又或是游击,所领兵马多寡,都是有定额的。
似张诚这等行径,以宣镇副总兵之名而统领数万兵马,可不是一般人敢为之事,毕竟这等行为难逃僭越之嫌。
而大胆如张诚,也是将各营兵马附在张广达、陈铮、张国栋、魏知策等几个游击将军名下,他自己所直接统率的不过只有标营数千人马罢了。
当然这一切的表象,都是为了糊弄朝廷里的那班官僚们罢了,实际上此次援辽的宣府军数万人马,都已经完全被张诚掌控得死死的,包括杨国柱当初统率的万余精兵。
关于御将统军之道,张诚也在慢慢学习,逐渐进步,但他却深知两点,其一便是谁掌握了钱粮,便即掌握了军队;其二能给部下将官们以希望,他们便不会离去,而会为了见证希望一直留在这个队伍之中。
历史经验已经证明,一个团队之内,必须有一个能够贯彻始终的纲领,同时有一个为大家指引方向的头领。
如此,这个团队才能不断壮大,不断吸引更优秀的人才前来投奔。
这也是现今这些官员们,始终十分在意个人声名的关键所在,一旦个人声名败坏了,名声臭了,也就无法再将众人凝聚到自己的身边。
所以,张诚虽然并不是十分在意自己的虚名,然却也在极力维持,不敢做下太过僭越之事。
前日在总督行辕的军议上,他便极少出言,而蓟辽总督洪承畴也不再似以往那般,频频点名张诚要他出言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