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变蛟、王廷臣来援啦?”
陈九皋得知援兵前来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激动得兴奋起来。
可他旁边的吴三桂却仍旧是一脸郑重之色,对面虏骑滚滚而来,放眼望去,一片旌旗如海,伴随着阵阵战马嘶嚎和鞑子兵的怒吼。
围聚在他身周的宁远军各将都是现出了紧张的神情,他们虽并非是出于对鞑贼虏骑的惧怕。
然如此遮天蔽日的虏骑冲来,万马奔腾间烟尘飞速向前翻腾,形成了极大的压迫感,任谁见了也心生惧意。
吴三桂面色凝重的陈九皋说道:“洪督那边传讯,已命东协曹变蛟、前屯卫王廷臣两位总兵过来接应。”
他说罢便将一方书函递了过来,陈九皋急忙接过细瞧起来,上面的大意是说已命曹变蛟、王廷臣领兵经西石门北上,要吴三桂、白广恩等人务必固守待援。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陈九皋满面喜色,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他突然对吴三桂道:“吴帅宽心,我已传令下去,鞑贼但只进我火炮射程,必将全部炮子都给他打射出去,管教鞑贼知我厉害。”
吴三桂脸上强堆起些笑意,淡淡道:“如此就有劳陈帅,有神机营火炮助威,我宁远镇才会进兵如此顺利,待此间事毕,某定会在洪督跟前为陈兄表功。”
陈九皋还待再客套吹嘘一番,却见吴三桂已快步行去,耳中听他说道:“某去阵前指挥,还请陈总兵的神机营好好发挥,助我击退虏骑。”
…………
此时,吴三桂的车营已然迁移,且两翼的军营也移动过来,与他汇在一处,就连后营都前来与中军汇合。
毕竟面对数万鞑贼虏骑,再分别列阵,反倒是容易奔虏骑分割围攻,而如此结阵在一处,却是不同。
他宁远军四面布营,面对虏骑的正面是由重车与火炮组成的一道车阵,而在南北两个侧面则是由轻车组成的车阵防线。
当然,在战车防线之外,又摆设了层层拒马,地上也洒满铁蒺藜,得益于宁远军早早就发现了山海军、蓟镇溃兵,所以布防十分严密。
不过此刻车阵外的拒马,许多都被冲撞得倾倒或损毁,就连前排的战车上,都密密麻麻啊的布满的鞑子射来的箭矢。
仔细看去,那些箭羽还在微微颤动!
而在拒马前的一段距离的地方,布满了许多战马尸身,有些一时未死,还在不住扭动哀鸣,也有许多鞑子尸首就摆在这里,他们却是一动不动。
就在车阵之外,各色盔甲旗号的清军虏骑,此时此刻正从四面围上来,不过,吴三桂这边阵型严密,火炮火铳众多。
更有神机营的各式大小战车火炮助阵,尤其是神机营军中那许多鲁密铳,可是起了大作用,即使万余清骑连攻三轮,虽也杀死杀伤众多宁远军将士,然却始终未能突破军阵。
可即使如此,吴三桂的内心也不仅暗暗着急,若援兵久久不来,单凭自家的宁远军,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特别是在目睹了此前山海镇、蓟镇军马全线溃败的情况之下!
他在正面车阵防线后的不远处,用轻式战车临时搭起了一处高台,作为自己的前线指挥所和瞭望哨来用。
此刻,吴三桂看着旗手、令兵往来不断,传递着军令与情报,他一颗心始终不能安定下来。
虽然以与鞑贼虏骑奋战小半个时辰,抵挡住了连番三轮猛攻,但自家的情况也只有自己才知道,若再不见援兵到来,宁远军怕是不能久持。
他们毕竟是从日出开始,就攻打石门山,一直奋战到此时此地,也就才刚刚休息片刻,却又被来袭的鞑贼虏骑所破坏。
但宁远军再强也是人,不是铁打的金刚罗汉,适才又奋战了小半个时辰,许多军士都是疲惫不堪,只是不敢停下来。
吴三桂望着远处,在心中祈盼着:“援兵啊,快些来吧!”
他努力平复自己心中的情绪,大声喝令着,将援军即将到来的消息,告知周边众军将,又命旗令兵速去传告全军。
立时,宁远军与神机营上下一片沸腾,军心一时大振!
吴三桂见军心大振,心中稍觉安稳,他又对身旁的祖大乐道:“大舅,等会援兵到来之后,你领步军坚守营阵,我领五千精骑出击鞑贼,或许还能多斩获些首级!”
祖大乐也是饱经战事的老将,他立时想到此中关窍所在。
若是援军到来及时,很可能会与宁远军形成夹击鞑贼之势,若趁着这个机会出击,斩获的首级定是要比固守营垒来得多些!
他毫不犹豫的答道:“不错,桂儿你趁此机会,当多立功劳。你就放心率精骑出战,车营的守护之责,就交于你大舅啦!”
“轰!轰!轰!……”
就在这时,一阵密集的炮声隆隆传来,似乎大地都在跟着颤抖。
宁远军本就火炮比别营为多,更有神机营的火炮加持,一时间,炮火连天,硝烟弥漫,似乎已将整个宁远军车阵都隐藏了起来。
但对面本来的鞑骑,似乎也早已习惯了明军的炮击,在火炮的轰击之下,他们并不畏惧退缩,而是加快了马速急奔。
或许,他们仍是凭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