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那,用了这么多的折扣,我们还能赚到钱吗?”
陈玉这话音压得极低,几乎是随着鼎沸的人声飘散在了那热腾腾的风里头。可江胥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她露出个分外自信又胸有成竹的笑来,点头应道:“自然可以。你只管瞧着就是了。”
……
不过这人红是非多,古往今来皆是定律。江胥第一日营业,虽是没拿到什么正儿八经的进账,可那车水马龙南来北往的模样还是给不少有心人的瞧在了眼里。这不是才到第二日一早,就已经有人伸出了试探的手。
江胥原本是料想到了这事的,可怎么也有昨日县令一家造势在前,江胥就是脑子再好用,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顶着这般压力上来试探挑衅。是以那女子进门之时江胥并未发觉,还是陈玉迟疑片刻,伸出手去牵了牵江胥的衣角。
那点拉力并不算重,可江胥还是顺着力道抬了头,将手中的毛笔搁回笔架,这才柔声开口询问道:“怎么了?”陈玉却是并未回答,这小丫头的视线直直凝在前方一点,还向着那头扬了扬下巴。
江胥心中莫名添了些惊慌迟疑,她顺着陈玉的视线抬眼,正在那人群之中瞧见个穿了白衣的女子。这不过是第二日开门,店铺的红火劲儿还没过去。不大的铺子里头塞满了人,姑娘们叽叽喳喳的活像是百灵争相啼鸣,一个个都带着期待又愉悦的神色。
在这般的人群里头,那白衣女子面色煞白,弯下腰身捂着肚腹,视线游移里头添了
两分迟疑惶恐的模样,就无异于是雪白的墙面上落了一点黑,扎眼的很。江胥只瞧了一眼便知道不对,她轻哼一声,凑到陈玉耳边去低声道:
“昨日少爷不是请了那位大夫坐镇?人这会儿还在后堂歇着,你把他请过来吧。”这话一出,陈玉哪里能不明白?这小丫头面上露出两分仓皇,可神情却并不慌乱,明摆着是对江胥信任的很。
她将视线投向那女子,仔仔细细扫了一遭也没瞧出什么特异的地方,就愕然的开口询问道:“她为什么要来闹事啊?”江胥倒是不甚在意,她轻笑一声,伸出手去推了推陈玉的脊背。眼看着这小丫头迈开了步子,才轻飘飘的扔下一句: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拿得到钱,不过是陷害一个‘小小的药铺’罢了,又能出什么问题呢?”不说江胥,就是陈玉闻言,眼底都显出了几分狠色。这小丫头嗤笑一声,转身便冲着那后院去了。
柜台跟前的小插曲自然吸引不到那些个沉浸在购物中的姑娘们,不过那白衣女子瞧了半天,估摸着也是难得做好了思想准备,便低下眼睫开始发力了。江胥有备而来,自然瞧不出百分慌乱,反倒还存了些看戏的心思,将双臂一抱,好整以暇的瞧那女子表演。
不过也估摸着是平民女子,江胥只看上两眼,便暗暗摇了摇头,还在心底点评,与那刘虹莫燕做了个对比,发现竟是与刘虹相比都要插上一线。江胥便砸了咂嘴,勉勉强强的看着那女人走到近前来。
虽是妆容画的面色苍白凄惨,那手臂又横亘在胸腹之间,但单看那女子言行,却是半点都瞧不出什么身染重病或是身体抱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