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道什么歉啊?”
吴易奚脸色骤然一沉,几
乎是压抑着风雨欲来的气势。他低哑着嗓子,冷声询问道。“他害死了别人家的女儿,难道不该道歉?”
“嗨。”这管事的就一拍脑袋。“你说这个啊。这会儿哪儿能算得上是他害死的,不是这当爹妈的自己口无遮拦吗。”
“不过也真是的。”管事的摇了摇头。“那小姑娘没事就不能检点些,招惹那地痞无赖作甚,这下好了,把自己的名声和命陪进去了吧?听说那俩老人家里就那么一个女儿,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过呢。”
说着,这管事竟然还分外可惜似得摇了摇头。
江胥就是一声冷笑,她抬了抬眼,正瞧见吴易奚满目怔愣,僵在原处一般。江胥就低声笑道。“少爷,您可明白了?”
那管事的目露好奇,正要询问,就见吴易奚摆了摆手。“你先出去。”管事就是一顿,不情不愿地拱了拱手。可那步子迈的极小,还不住好奇地往后头瞟去。
直到被吴易奚狠狠瞪了一眼,这管事才脚底抹油,赶忙两步就迈出了院子。直到注视着那臃肿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吴易奚才叹出口气,冲江胥躬了躬身,低声道。“是我想当然了,胥儿的判断并无偏颇,竟是……合情合理。”
说着,吴易奚不由得长叹出声。“竟还能出这种事……受害女子与父母天人两隔,而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得意洋洋。着实可笑,可悲,可叹啊。”
他低下了头,缓声道。“我知道错了,可否讨得胥儿原谅?”
江胥闻言,这才有了两分反应。她撩起眼皮瞧了吴易奚一眼。这男人也才醒了没多久,眼底还挂着青黑的眼圈,想来昨晚也是躺在床上睁眼到半夜。
江胥上上下下打量了吴易奚两眼,见
他态度诚恳,浑身尽是正直,并无半分敷衍之意,这才叹出口气,低声道。“能不能原谅您,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吴易奚就是一怔,接着就听江胥说道。“我曾经听说过这么一句话,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就像此事一般。”
江胥顿了顿,嗓音有些沙哑。“这姑娘的死,无论是那地痞无赖,还是那些出言不逊之人,都称不上无辜。”
说着,江胥就看向吴易奚,低声道。“是否要原谅您,要那姑娘说了才算。我们是该去赎罪的。”吴易奚闻言,稍作思索,竟抿着唇点了点头。“胥儿说的有理。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才是君子之行。”
江胥的脸上就难得露出了些笑意,似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吴易奚自己也不由得放松了两分。江胥抿了抿唇,就冲吴易奚招了招手。
吴易奚分外配合地弯下腰去,江胥就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们吴家人不少吧?”吴易奚心生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下。“确实不少,就在这宅子里的家丁也有数十人。”
江胥唇角一勾,悄声道。“这就好办了。赎罪最好的办法就是报仇,我们不能做那违法之事,但就给这流氓一个教训,您还是做得到的吧?”
吴易奚哪里不知江胥这是在考较他的诚意?他本是皱了皱眉,但想到江胥那小猫似得灵动神色,又觉得即便是暗地里使那些腌臜手段,也并没有那么难以令人接受了。
吴易奚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胥儿放心,此事定然稳妥。”
这下反倒是换了江胥愣在原处,一直到吴易奚笑盈盈地带着家丁走了,江胥都还没能回过神来。直到半晌后,她抿了抿唇,嘟囔道。“这是转性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