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来之前我们就商量过了,修路是为了大家,因为这条路,耽误了多少人,又害死了多少人!”
“就让王鹏为那些意外划上句号吧,只要把路修好了,不再发生这样那样的悲剧,那他在下面也会安心的。”
吕远飞这些句话,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又触动了王立柱的心,他的眼泪“扑簌、扑簌”地落在地上。
张怀民和翟庆云也听得十分感动,一时间竟不知怎么接话。
还是吕太增说道:“你们有这种胸怀,有这种认识,足见你们是懂道理、识大义之人。我们当然也不能因为你们没有要求就按你说的办,那样不行,毕竟你们养这么大一个孩子,说没有就没有了呀!”
吕太增的话提醒了张怀民,他说道:“尽管人是没办法用钱来衡量的,但是,事已至此,也只有用钱来略作补偿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翟庆云,心想,开会的时候他们害一直怕50万元不够,那就直接给到位算了。
他也没和翟庆云商量,直接就说道:“那就补偿你们50万元吧,安葬费用我们另外出。”
王立柱搓着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吕远飞说道:“你们有这个心意就行了,王鹏也不在了,钱让谁花,我姐她们也还年轻,能自己养活自己。”
翟庆云说道:“就这么定了吧!给我一个卡号,等回去后把钱给你们打卡上!”
王立柱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吕增太抢先说道:“立柱,你去找一个卡号,这事就这样说定了,别再说其他话了。”
看到村支书这样说,王立柱终于把话咽下去了。起身从床头的被褥底下,取出一个脏兮兮的粗布小包。
他在包里翻了翻,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翟庆云。
翟庆云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把卡还给王立柱,两人就告别他们出来了。
上车以后,张怀民对翟庆云沉痛地说道:“早上的会议和现在的情况比较,你有什么想法?”
翟庆云望着车窗外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很多时候老百姓比我们有些干部更懂得如何做事。”
张怀民自言自语道:“是啊!最基本的良知,往往都在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身上充分体现!”
就在这时,张怀民的电话响了,赵杰生!
张怀民犹豫要不要接,因为这个时候来电话,肯定是问工程相关事宜的。
赵杰生作为交通局领导,在这件事上似乎比赵丙会还要重要。
电话任性地响着,张怀民无奈地瞅着手机屏幕……
就在铃声将要停止的一刹那,张怀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赵杰生作为那次争取资金的领路人,让张怀民学到了很多东西。
话筒里传来慢而沉稳的声音:“老弟,看到你们的招标公告我猜资金是不是下来了呀!”
张怀民一听,果然是说招标的事情。
他硬着头皮说道:“省上出了文件,应该很快就下来了,我们为了节约时间,就同时在网上发布了招标公告。”
“嗯,我理解!”
对方似乎在思考用什么措辞,停了一会儿才说道:“老弟,那次你对老哥的印象怎么样?”
张怀民没想到他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赶紧说道:“挺好的呀,咱们那次你功劳最大!”
话筒里干咳了两声,笑着问道:“是吗,不都是你争取来的吗?”
那天早上,当赵杰生起来准备走的时候,一直叫不开张怀民的房门。
心想,年轻人就是不靠谱。
尽管那晚最后见到了尤厅长的女儿,他以为那只是碰巧。
索处长答应一杯100万元,张怀民一杯没喝就溜出去了。
尽管后来解释说喝多了,但是他觉得资金下来的可能性不大。
没想到,竟然就看到了他们那个公路的招标文件。
于是,他赶紧让伙计查了一下,发现省厅已经印好了资金文件。
他忽然就想起临出发前金县长说的那句话。
权力这东西是会让人上瘾的,真到失去的时候谁都是万分不舍的,赵杰生当然不会免俗。
尽管金县长在人事安排上的话语权较轻,可赵杰生有自己的办法。
他缺的不是拍板决定的人,而是给他延期的理由,并且有一个合适的人提出来。
作为官场的老油条,赵杰生当然不可能放弃任何一次机会。
因为他真心还想为人民再服务几年。
想通了这一点,他才决定给张怀民打这个电话。
至于很多工程上的伙计要求承揽这项工程的事情,他一概压下去了。
所以当张怀民说他的功劳最大时,他就知道自己有戏!
真相并不重要,关键是当事人怎么说。
于是,他接着说道:“咱们去给金县长汇报一趟吧!你看回来都几天了,你是不是也没去汇报过?”
金县长?张怀民这才想起来,自己去的时候确实是金县长安排赵杰生和他一块儿去的,回来也没去见人家。
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打过,路基已经动工了!还没有给金县长汇报。
确实应该专题汇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