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自己的行李跑向地下车库,开出了前不久买回的X5,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中。
大街上都是水,一辆车跑过,都会溅起老高的水花。路过一家商店时,他还不忘去买了雨衣、手电筒、雨靴、扩音器和避孕套。
他给许多打电话,一直没人接,他想给张慧芳打电话,又觉得一个小女孩的话没人信。
他想到了翟庆云,又觉得到了政府层面,仅凭怀疑如何采取措施。他想,先到现场再说吧。
张怀民选择最近的高速口奔去,街上到处都是水,在灯光的照耀下,黑黝黝的有点吓人,街上的水已经把路沿石都淹了,已经看不清人行道和机动车道的区别了。
他把雨刷开到了最快,以四十码的速度向城外驶去。
忽然,张怀民听到车载电台里的广播:“现在,全市启动防汛二级响应,……”要求低洼处及处在水库下游的居民转移。
终于驶入高速公路,但是雨太大了,X5没有发挥出他该发挥的作用。
凌晨四点多,张怀民到达了鹤山村,这里的沟沟壑壑已经全部注满了水,浩浩荡荡地向着峡谷奔去。
他开车就往石子厂驶去,短短几个月不见,采石厂已经把一座山峰分裂开来,多处山顶汇聚过来的雨水,不停地在开辟出的山缝内冲刷、汇聚、渗透。
他穿上雨衣、雨靴,把手机塞到避孕套里扎紧,下车了。
因为在居易市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南方那场大雨,发生山体滑坡的地方和这儿有着相同的地形。
他打开手电四处察看着流水,忽然,他发觉他停在路边的车在动。
他走到车旁,发现不是车在动,是车下面的路在动。
山体滑坡!
他迅速跳上车,往滑坡方向的山村开去。
刚到村边,他就把车喇叭死命的按下,刺耳的叫声混着雨声在山谷回荡。
他再次跳下车,拿出扩音器,站在一家的大门口高喊:“乡亲们!快跑了,山体滑坡了!”
终于,大门开了,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张怀民说:“你赶快去叫醒乡亲们,组织他们紧急撤离,上面已经发生山体滑坡,很快就下来了。”
这个男人就和他一起,分别去敲门叫人,起来的人渐渐多了。
张怀民用扩音器喊道:“乡亲们,别回头,赶快往村前空地上跑,山上的洪水马上就要来了。”
“我的钱!我还有五千块钱在玉米仓里埋着了!”
“唉,可惜了我那两仓麦子!”
“黑蛋,你在哪儿?”
“我和我爷爷在前面呢,妈!”
雨声混合着哭声、叹气声、喊叫声,在山谷间回荡。
乡亲们在张怀民的带领下往村前的大路上跑去,他让孩子和妇女挤到他的车上,开到了村前的安全地带。
在人群中间,他看到了史满仓,就说到:“大爷,组织年轻人再看一下还有谁家有人没有出来,山体滑坡马上就要到了。”
史老汉听说后,叫了几个年轻人又去村里找人了。
这几天下雨,许多就住在了山上,前两天还在冒雨生产,今天雨太大,他让工人们早早停产睡觉了。
当村民们到达村前的空地上时,张怀民来到别墅前喊许多。
谁知,叫了很久都没人吭声。
这时候,东方已出现了鱼肚白,模糊中,看到泥水裹着树、山石向着村子移动,最后排那两座房子已经被推倒了。
忽然,有个妇女哭喊着要往村里冲。
张怀民本来就在他们的最后面,这时,一把抱住了这个妇女,厉声说道:“你疯了?去干什么!”
这个妇女哭着说:“我小叔子还在家,我得去叫他!”
正在这时,史老汉带的年轻人跑出来了,后面还多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这个妇女不哭了,因为后面那个人,就是他又哑又聋的小叔。
张怀民用扩音器喊道:“乡亲们,请清点一下人数,互相看一下自己的邻居出来了没有。”
几分钟后,史老汉说:“一共146人,除许多和张增寿可能在石子厂以外,其余人都出来了。”
张怀民站在车旁用扩音器喊道:“乡亲们,我们现在到镇区去!老人小孩上车,其他人跟在车后面。”
就在这时,几道昏黄的车灯光射了过来,马上,就开过来三辆车。
看到有车过来,张怀民站到路上,用扩音器大喊:“前面发生山体滑坡,请你们立即掉头。”
车停下来了,共有三辆车,第一辆是三菱越野J车,第二辆是一台考斯特中型面包车,最后是一辆帕萨特。
车上的人也看到了这支淋在雨中的队伍,有妇女抱着儿子,有老人拄着拐杖,有年轻人背着老人的,有人打伞,有人穿着雨衣,多数人衣衫不整,象极了电影里逃荒的场面。
J车刚停稳,就从上面跳一个人,紧接着,考斯特车上的人也下来了。
张怀民对着J车上下来的人说:“请你们赶快掉头,请求你们把儿童、老人和妇女送到镇政府!”
“你是谁?”
张怀民没有丝毫犹豫,大声说道:“我是共产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