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方的讲话,让在台下的张怀民热血沸腾,组织一次扫雪,都能站在改善干群关系上,也让张怀民认识到,工作有时候其实是很琐碎又很具体的。
事后张怀民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这次扫雪,组织了镇区周围和知东路沿线的16个村庄,根据人口多少,每个村都分了一段,分别由一名镇干部负责。
翟庆云和张怀民负责的是西沟村分包的那一段,张怀民没有扫过雪,拿了一把扫帚就往外走,被翟庆云叫住了,
“下过雪都好几天了,这个时候扫雪不能叫扫雪,应该是铲雪,所以,你要拿铁锹,而不是扫帚。”
张怀民换了一把铁锹,就和翟庆云往知东公路上走去。
走在宽阔的马路上,向北看,山坡上尽是枯草和和干枝,一片苍茫,偶尔才能看见山凹里一陀冰柱,一抔雪;
向南看,一片雪白,树的枯枝上,结满了冰溜子,青翠的松柏,依然覆盖在白雪之下,张怀民再一次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山南一片苍茫,山北白雪皑皑,阴阳之分,如是清晰。
太阳从山顶探出了头,让急着赶路的张怀民感觉暖洋洋的,同时,又觉得路上积雪的反光让他睁不开眼。
“王书记变了,以前无论大雪封山多久,都没有组织过扫雪,他本来是天天到许多家打麻将的,今天怎么突然就安排扫雪了呢?”
翟庆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张怀民听的。
“哦,王书记经常去打麻将?”
“我以为他只是大年初一才去玩了一天呢。”
“那是说给你听的,别说现在是春节假期,就是平常工作期间,他也经常去。”
“不过,我不喜欢打麻将,初一那天他们是实在没人,我去凑数的。”
他们正说着,就看到陆续有群众拿着工具赶来了。
道路沿着山势蜿蜒延伸,在道路向阳处,雪已变成了冰,牢牢地冻在了路面上,在背阳处,表层的雪也稍有融化结冰,所以最上面是一层冰雪混合物,硬而脆。
两人一路说着话,不一会儿到了三亩地村的分包路段,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
只见他戴着雷锋帽,披着棉军大衣,古铜色的脸上沟壑纵横,杵着一把铁锹站在路边,看样子有六十多岁了。
翟庆云紧走两步,对张怀民说:“那是西沟村党支部书记刘福根,是咱东坡镇的一面旗帜,当村支书35年了,愣是把一个贫困落后的小山村建设的井井有条,各项工作都在前列。”
说着,就走到了刘福根面前。
“翟主任,这是咱们镇新来的领导吗?我怎么没见过。”刚走到跟前,刘福根声若洪钟的问道。
“哦,这是来我们镇搞社会实践活动的大学生,张怀民!”
张怀民微微一笑,握了一下刘福根满是老茧的手。
“好多年都没搞过这种规模的扫雪了,特别是王书记来了后,我记得这是第一次。”
“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你下通知后,我就先来领任务了,小郭随后就组织大家过来了。”
刘福根口中的小郭,是他们村的村主任郭向文。
正说着,就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带着二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朝他们走了过来。
此外,其他村的人也陆续来到路上开始扫雪。
一时间,路上人声鼎沸,铁锹铲雪的声音和人们的欢声笑语结合在一起,场面很是壮观!
张怀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一起在野外劳动,受他们感染,拿起铁锹使劲铲雪。
张怀民和翟庆云跟在刘福根的后面,埋头铲雪。人多力量大,很快就能清理一段路,三人就随着众人一直往前走去。
中午时分,看到从镇区方向开过来一辆帕萨特,那是王书记的座驾。
车子开的很慢,路上的人纷纷躲避,自觉闪出一条路来。
到张怀民他们面前时,窗玻璃降了下来,肖西风坐在副驾驶,穿着黑呢子大衣的王雨方坐在车里,戴着一副黑眼镜,冲张怀民他们说到:
“你们辛苦了,我们去督导一下,看前面都清理完了没有。”
翟庆云刚说一句:“我们西沟村的就快结束了”,车子就开过去了。
看着车子远去,刘福根说了一句:“我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呢,没想到,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说完,朝一脸茫然的张怀民“嘿嘿”一笑。
翟庆云也是一脸迷茫地望着刘福根。
刘福根看着小郭已经带着本村的人正在清理最后那几十米积雪,就给他连摆摆手,找了一个背风向阳的地方坐下,张怀民和翟庆云也在他旁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刘福根在兜里摸索着掏出一包3元左右的烟,抽出一支递给张怀民,说:“我知道翟主任不抽烟,你来一支!”
张怀民赶紧摆了摆手,说:“大爷,我也不会,你自己抽吧。”
刘福根把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顺手拿起打火机点燃了,“呲溜”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看着吐出的烟圈在眼前慢慢散开。
他这才看着两人说道:“我觉得今天的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