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哼,你小子有何冤枉可言?昨日连去六家药铺,在你离开后,各家药铺的掌柜都遭人逼供。而在你去了济渡寺后,寺中尼姑无一活口。呵呵……与你无关?吴家子,你如何自证此案与你无关?怕是你小子不见棺材不落泪吧?来人,给我将其拿下!”
吴业满脸苦笑,任由程大江几人捆绑,脑海内不停地回响着魏虎方才的话。
有人一直在暗中跟随自己。
这人是义庄魏虎的同伙还是别的人?
如果此人对自己也有杀心,自己岂不是……
想着,吴业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后知后觉,原来自己一直在鬼门关游荡着。只要对方稍有杀心,自己怕是和那便宜叔父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长安县衙后院,蒋沇看着跪在身前的吴业,眉宇间充斥着愤怒之色。
“吴家子,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圣人脚下你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本官看你是活腻味了吗?如若想死,本官可立刻成全你。”
“县尊大人明鉴,小子身为不良人,绝不敢胡作非为的!”吴业辩解,神色虽是焦急慌乱,但心里从容。
真要是断定自己有罪,怕是早已经枷锁加身,堂前审判了。
不戴枷,不上堂,这就意味着他们纵是怀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重要的是,吴业心知肚明,这些事情的确与自己无关。
蒋沇一听这话,大袖一挥,加重语气道:“哼!那为何你所有事情皆在你之后发生?难道,还有人处心积虑地要加害你一个小小的不良人不成?”
“这……属下不知,或许和家叔的死有关。”
听他这样说,蒋沇和魏虎不着痕迹地相视一眼。吴业这话,倒是合了他们之前的猜测。毕竟,吴业之前给人的印象是老实本分,不是惹是生非的主。
蒋沇的语气放缓三分:“既是如此,你且和本官说说,昨日为何连去六家药铺?”
“大人,这……”
“放肆,县尊问你,老实回话。”魏虎一声断喝,如空室生雷,倒是把蒋沇吓了一跳。
吴业故作慌意:“喏,县尊。小的身体羸弱,一直以来都是家叔买药为小的调养身体。自家叔死……不,失踪后,小的只能自己去做这事。但又怕在同家药铺购药会泄了药方,所以才会如此做的。”
等他说完,蒋沇目光一转,落在魏虎身上。
魏虎微微躬身:“县尊,属下让人搜过,吴家子昨夜的确进行了药浴,桶内的药渣也证明是他昨日所购买的药。”
蒋沇这才微微点头,但目光依旧锐利不减:“如此倒也合理,但你去济渡寺又是何因?”
“回县尊!小的念及家……不,是城外残尸的模样,夜不能寐,故去济渡寺求见静明法师,求法帅赐了一串念珠安定心神。”
说着,吴业抬手将左手腕上的那串念珠取下来,双手奉于蒋沇身前。
蒋沇没有接,而是看向一旁的魏虎。
魏虎上前一步,拿起念珠辨认起来。片刻后,他面朝蒋沇开口出声:“回县尊,这念珠的确是静明法师的随身物件,据传乃是千年金丝楠阴沉木制成,入手如铁石,阴凉且沉重。属下曾有幸见过,正是此物。”
“如此说来,这串念珠真是静明法师赠送与你的?”
“正是!还请县尊大人明查,小的如有半字虚言,甘愿受罚。”
“查肯定是要查的,但在查清此事之前,你的嫌疑也是不小。魏虎,将他押下去看管起来,没有本官的令谕谁也不许探见。”
“喏!属下遵命。”魏虎应着,朝外招招手,候在门口的不良人进来,押着吴业离去。
“魏虎,有把握吗?”蒋沇压低声音开口。
“县尊,此事极有可能关系到吴三通的死因,我等手中没有线索,唯有用这吴家子为饵!”
“吴三通勤勉有加,办事利落,帮本官解决不少的麻烦。是以,本官不想他尸骨未寒吴家却绝了后,明白吗?”
“喏!属下定当尽力,护吴家子一命。”
“嗯,但若是天意难违,你我也就只能愧对吴三通了!济渡寺一案已然惊动圣人。圣人有令,着本官三日内破案,缉拿真凶。如若不然,由本官至下,皆斩不赦。本官——给你两天时间。”
“喏!”魏虎垂头应命,眼底杀意凛然。
长安城内,监狱有很多。
刑部、大理寺、东西徒坊、金吾卫、以及长安、万年两县的县狱,可以说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但要论最差的监狱,肯定是长安和万年两座县狱。而吴兴,身处长安县狱内最差的一间。
潮湿的环境,发霉的空气,加上那瘦骨嶙峋不怕人的老鼠,让吴业有种无处落脚的感觉。
咳咳!
一阵干咳声响起,吴业抬头循声看去,看到刻意板着脸的魏虎站在外面。
“属下见过魏帅!”
“嗯!身处此等境地,居然还能从容淡定。看来,我们都看错你这吴家子了。以往的胆小懦弱,想必都是吴帅的意思吧?”
魏虎的神色中透着几分意外。
在他想来,以吴业以往的表现,现在的他应该是蹲在某个角落抱头痛哭,绝望,而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