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双怡提前和她说过了陆既寒常去的包厢号,在顶层靠近走廊的位置。
明娇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趁现在时间还早,去吸烟区守株待兔。
她今天底气全无,给烟点火时,手指都在打着颤。
明娇不会吸烟。
即使为了这次偶遇特意学了小半月,依旧是半吊子水平,她靠窗站着,等烟一点点燃烧的过程中,心跳也一点点地快了起来。
一下一下,如同鼓擂。
很快,一支烟自然燃尽。
明娇又抽出来一根,这次正点火时,身后有开关门的声音响了下,随后,是不急不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几秒后。
有人在她左手边站定。
明娇强装淡定,不动声色地把烟放进嘴里浅浅吸了一口,呛鼻的味道直冲口腔,她硬生生忍住没咳出来,直到把那口烟生疏地吐出,她才转过头,隔着灰白色的烟圈看了那人一眼。
是她要等的人。
陆既寒身上的味道很特别,淡淡烟味合着沉香木的味道,温和又疏离。
明娇嘴角弯起,语调中掩着几分意外:“……小叔?”
似是觉得这称呼不好,少女低了低头:“抱歉呀陆律师,我叫习惯了。”
陆既寒淡着声,“没事。”
说这话时,男人单手按下打火机,把咬在嘴里的烟点着以后,他侧眸斜斜睨着她指尖夹着的香烟:“什么时候学会的?”
“前阵子。”
女孩子声音轻得过分,倒更像是自言自语:“我爸介绍我跟盛业的张总认识那天,我心情不好,就买了一包烟试着抽了几根。”
明娇很聪明,跟他说的话句句都是重点。
陆既寒听过盛业这个张总,发妻早亡,这几年带回家不下二十个年轻女人,结果全都因为他乖张叛逆的儿子不了了之。
倒是没想到,这次轮到了明娇。
陆既寒嘴角轻勾:“今天和他见面?”
明娇点了点头。
少女长发从肩头散落下去几缕,遮住了小半张巴掌大的侧脸,白皙纤细的脖颈露出来一段,瞧着温柔姣好。
陆既寒烟抽了半截,然后灭掉:“会打牌么?”
……
包厢门推开时,里面正热闹。
男男女女围成了一圈,也不知道谁先看到注意到他们,扬着声儿打趣了句:“你不是说出去抽烟么,怎么还带了个女人回来?”
“太我们陆律师居然会带女人,太阳打西边出来……”
褚炀本来睁大了双眼想看看是哪个天仙,结果等门关上,明娇的脸完完全全从陆既寒身后露出来,他话说到一半就没了音。
倒是不知谁带的女伴“咦”了声:“这不是把陆彦行甩了的未婚妻嘛?”
“你把陆彦行渣了啊?”
“陆彦行都因为你借酒消愁好多次了……”
褚炀下意识瞄了眼明娇身边的男人。
陆既寒脸上惯常没太大表情,只扯了把椅子坐下,他下巴抬了抬,语调扬起半分:“随便打就行。”
话是对着明娇说的。
但那几个八卦的女人像被按了开关,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褚炀忙洗好牌放到桌子中间。
几人关系好,打牌输赢不记账,规矩就是谁输了谁请客。
明娇打牌不错,第一轮抓牌手气也好,十几张里杂牌约等于无。
输赢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明娇盯着手里的王炸,心里却在想,要不要故意输几局让陆既寒请了这次客,往后她也好有理由,再把这顿饭请回来。
犹豫的空当,已经轮到她出牌。
褚炀见她半晌没有动静,轻咳了声提醒:“明小姐?”
明娇才刚反应过来,左手边突然伸出来一只手,从她手中抽了两张牌扔到桌子上。
男人倾着身,因为距离太近,开口时温热的呼吸悉数洒在她掖着头发的耳朵上,他声音压得很低:“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