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蒙亮。
巫王府外,渐渐响起喧闹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相拥而眠的夫妻二人,迷糊睁眼。
只有阿晚能够看见的金线,飘荡得满屋都是!丝丝缕缕,隐入眉心。她竟没有半点发觉!神念一放,顿时吓了一跳!
不光是府外吵嚷,就连客院门外,都安安静静站了一走廊的人!
虎兽阿猛,极其紧张地盯着左左右右,数十余人。生怕他们打扰到虎主安寝,反过来揍自己个威慑不足!
“起身吧,我的小祖宗!”阿彻无奈地亲亲怀中人的额心。自己先起,就着锦被,将她抱到了妆台前坐下。
“今日,该穿得庄重些!”阿晚随他摆弄。自昨日起,他就夸下海口,说要每日为自己更衣!
“最庄重的,莫过于正红色!”
阿彻撒出掌中收着的十余套华裙,挑挑拣拣,竟没有想要的颜色!
“哼!阿凉带回的冬衣里,可没有过于艳丽的颜色!你还是将那套白的取来吧!”
“我不急!有了荆云家的雁飞在,还怕什么颜色的衣裙,穿不上我家娇妻的身!”
妆台镜中,两人眸光较量,最终又是阿彻获胜!
屋门打开,屋外走廊上,激动的巫王与五部之人已经跪了一地。
“拜见大祖巫!”
“巫王,可是事成了?”
清风托起众人。两道同样洁白的身影穿过,直直朝着府门外走去。
“巫城有大祖巫庇佑,自然诸事可成!”
“荆云他们呢?”
“长姐疲累,刚刚回来,便歇下了!”
“外面怎么回事?”
“都是一些有着木源亲属的妖众!亲人能得归返,感恩感激,就自发前来拜谢祖恩!”
“对了,昨日遇到你的一位故人。留下此物,要我代为转交!还说,今日起,会在城东十里外等你。不见不散!”
绛紫色的香囊,飘到陇婧手中。小女儿家的面容一红,顿时羞得垂下了头!
一行众人快步跟在两人身后。七拐八拐,府门一开!
外头的妖众纷纷注目,见到的,却只是巫王众人!
“大祖巫!”陇婧兄妹面面相觑。前脚还在的两人,后脚竟凭空消失了!
巫城街坊,青石道上。夫妻二人隐去身形,看着两侧郁郁葱葱的树木花景,十分满意!
“这才有个城池的模样!让人看着舒心,还能生起新的希望!”
“夫人所言甚是!不过,你既然没想过现身,为何又要穿得庄重?”
阿晚笑着回他:“我为自己所容!有何不可吗?”
阿彻无奈一笑,心中暗暗发誓,必得偿所愿!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仔细察看城中状况。力求确保没有巫毒残留!最终满意地发现,但凡沾染巫毒的城墙,或屋墙,都被该挖的挖,该补的补。有些地方,甚至还留着烧灼、水洗的痕迹。难怪他们一回来,就疲惫地睡下了!
“你瞧,分明是他们辛苦了一天一夜。妖众那样的感恩,让我如何腆脸领受!”
“不好领,咱们就不领!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回去交代一声,也该走了。”
两人相视一笑,紧牵着手,就往回府的大路走去。
沿途经过一个热闹的街角,灰黑衣袍的人影攒动,熙熙攘攘,不知在议论什么。只是人人手中,都举着一根点燃的高香!
忽然,阿晚的脚步一沉,周身白光乍现,身后竟冒出了自己的宝相!
街边离得近的妖众,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此事!他们看不见阿晚夫妻二人,却看见了凌空漂浮的白衣女子!
“大祖巫!是大祖巫!大祖巫显灵啦!”有人激动地大声喊道。
越来越多的人,转过身来,纷纷跪下!高香对准的,都是大祖巫的宝相!
“这里,不会是你的生祠吧!”阿彻惊疑!不由抬头往人潮之内的深处望去。
“确实是呢!”阿晚小脸一红,这种被人烧着高香供奉的感觉,何其玄妙!
“宝相在这里脱体而出,定是有原因的!咱们进去看看!”
两人化作流光,朝着“生祠”飞去。宝相却维持人身,优哉游哉地跟在后面。吸引着更多人群,往里压去。
“生祠”名为“祖巫殿”。殿内宽敞,单看一层,足足就有二三亩!内里布置,大气肃穆,红绸遍布!
殿内挤满了灰黑衣袍的妖众,个个虔诚祝祷。殿堂正中,摆着一个硕大的香炉,密密麻麻地插满了高香。
香烟缭绕。
供桌上,圣白庄重的祖巫像,身后披挂一轮耀日,慈悲地望着殿内众妖。
“可惜,那尊泥捏的大祖巫,不及我家夫人真容的万一!”阿彻嘴上说着,心里却在笑!作为男人,巴不得上头被无数信众铭记于心的,是其他面容!
悠悠飘来的宝相“阿晚”,不受控制地直冲供桌而去。
妖众们见到大祖巫现身,无不亢奋!万古之前的信仰,竟能再现!如何让他们冷静地下来!
“你的宝相在做什么?”
阿彻的竖瞳所见,宝相附身祖巫像,两者正在产生奇妙的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