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有孤烟,万仞山连绵。
日落黄昏间,沿路幽深的葫芦河水,伴随着浩浩荡荡的大夏国使团,终于进入了小方盘城地界。
“少主,小方盘城来人了。”
队伍前列的王驾内,持宴打开小窗,放眼向侧前方望去。
一支银甲骑兵二十人小队,持枪纵马,迎面而来,强势挡在使团队列前方。
“所来何人!呈上文碟名册,一一过审!”骑兵统领冷声暴喝。
“这位统领,我等是大夏国使团,这是文碟、国书,请验审。”持宴的近身侍卫费可西,自王驾内,抽出一个楠木锦匣,恭敬递上前去。
“哦?大夏使团,可真是稀客。”骑兵统领翻开国书,见到“赵国公府郡主”相关时,眸光定了定。
“统领们坚守边疆,劳苦功高,小小心意,还望笑纳。”王驾后侧,两个肌肉壮汉抬出了一个沉甸甸的木箱,走路摇晃间,还发出阵阵悦耳的叮当碰撞声,显然是一箱黄白之物。
骑兵统领也是不矫情,竟然直接挥手收下了。
“使团各位,如今已进入了我大隋疆域,请遵我朝律法。以使团入城者,总不过十数。入城后将由各级都护府保证人车安全。其余人,请吧!”
持宴自王驾而出,冷着脸,居高临下看向骑兵统领。一个小小兵卒,竟敢与他叫嚣!
“国书上所述,赵国公府郡主何在!”骑兵统领眼神更是狠戾,沙场厮杀出的将士,怎会怕一个白脸小子!
提到暖青何在,持宴方才缩了缩,对!此行任务艰巨,不能意气用事!
“郡主在后车。”费可西眼见气氛生冷,赶忙圆场。
“将我大隋郡主车驾,移至首车!裁清人员后,再至小方盘城,通禀验审!验审前,不得前进半步!违者,杀无赦!”骑兵统领丢下杀气腾腾的一番话,带着骑兵小队,策马扬鞭,退回了小方盘城。
“这群猴崽子!敢在本王头上叫嚣!”持宴咬牙切齿。
“王!请息怒!重任要紧!只要铺好前路,何愁没有踩踏之时!”毫无疑问,费可西是个处事圆滑之人。
持宴瞪他一眼,不叫马梯,飞身一跃便下了王驾,直接往后车前去。
车队熙熙攘攘,费可西抓紧张罗着裁人。日头将落,得赶紧进玉门关才行。
后方第三辆小车内,暖青与阿金大致听到了前方的动静,毕竟,从军者吆喝声那么大,想不听见都难。
“阿青,去首车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去坐王驾吗?”阿金非常紧张,好似羊入虎口一般的惊悚。
“没事。”暖青安慰道。小窗外,持宴已经来了。
“阿青,你下来,随我坐王驾吧!”
暖青眉头深锁,“不必了,你只用将我的小车往前带,便好了。”
“这……恐怕不合适吧。”持宴为难,王驾前,行着一辆小车,这让他堂堂大夏国右贤王的脸面何存!
“我若去了,你便不能坐王驾。我中原女子,未出阁前,绝不与男子同乘一车。你是王子,更当避嫌!”暖青感觉自己变了,自从草原一行,她的心早已冷硬。
“阿青!若是这样进入大隋,我大夏国威何存!”
“大夏国威?哼,持宴王子,前方,是我大隋国土!是你,要与大隋建交;是你,要送我回家!”暖青一字一句戳在持宴心口,恨不得将匈奴人的心肝都挖了!
持宴双拳紧握,牙关紧咬,眯了眯眼睛,拂袖而去!哼!女人,本王迟早要你跪在我面前,要生要死!大隋,本王迟早攻下你,收入囊中!
一行庞大的车队,慌慌张张间,被遣返了一百八十人,只剩十余个车夫,十余个侍卫,总共加起来不过二十余人。
“王!车队已经整理好了,郡主的小车,也排到首位了。可以去请小方盘城了!”费可西办事非常麻利。
“你,去让阿金坐到车外!让人都知道,前头车里是个姑娘!本王让她们越过去,是本王礼让!”持宴沉声道。
“是!”
片刻后,前方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
“使团众人听着,所有人站到车外,接受我朝验审!例行公事,请勿见怪!”为首的骑兵统领,将众人拿捏得死死的。
骑兵小队二十人,顿时分作两组,一组查人,一组验货,十分仔细。
“首车内,可是我朝郡主?”骑兵统领策马往前几步,站在首车前。
暖青听见声音,便打开了车门,站在车外,与骑兵首领平行而视。
“正是。”她只淡淡回了两字。
“果然与大将军有几分相像!”骑兵统领扯开嘴角,无声笑了笑。
突然,阿金转过身,有意无意遮住了马夫的视线,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沿途的小事。快!要快!
骑兵统领眉毛一挑,正愁如何避过眼前的耳目,将消息递给暖青,眼下机会便送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周围,确定没人看着,指尖一弹,一个小小的纸团,瞬间飞入了马车之中!
暖青心中一惊,面上却是淡定从容,“统领可还有其他事?”
“看过人了,确认是郡主本人,请回车歇息吧!”骑兵统领说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