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没吭声,因为她也知道自己冲动了。
胡三春见她不吭声,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停顿了片刻,胡三春找回自己的声音,语重心长道。
“小如,你是个大人了,也是个马上要做母亲的人了,我相信你心里有数,以后我都不说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左右是她自己的孩子,等真的出事了,她就会知道,有时候任性是真的不可以。
胡三春每次都在说教,可白如却总是不听,她也说累了,以后她都不管了。
“娘,我错了。”
白如意识到胡三春是真的生气了,很多时候生气并不是疾言厉色,而是不闻不问。
胡三春没说话,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胡三春不吭声,白如忙挽住她的手臂。
“娘,我真的知道错了,今天是我的错,以后都不会了,以后我不管去哪儿,我都带几个人,娘您别生气好不好?”
胡三春受不了她这样的恳求,叹息道。
“你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就好了,我就怕你不愿意听,也不愿意改。”
白如愧疚的低下头,胡三春说的其实很在理,可她就是太过自信了。
“好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胡三春看了弹琴的王荣阳一眼,
心里莫名有点空落落的。
儿子长大了会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小儿子虽然还小,但他从小就有主意,就算他在身边,其实他们也说不了几句话。
她除了满院子的花,还剩下什么呢?
胡三春落寞的回到院子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外面忽然响起一道琴音,琴音悠扬动听,和王荣阳的琴音截然不同。
听到这琴音,胡三春鬼使神差的出了门。
走到门外,琴音更加清楚了,胡三春几乎确定这就是唐裕先生在弹琴,她站在门口静静的听了一会儿,最后默默的去了张大婶家。
张大婶看到她去而复返,忙问道。
“小如没事吧?”
“她没事,不必担心。”
“那就好。”
张大婶松了口气,又道。
“不过那张老七的外孙女也太不是东西了,什么玩意儿。”
长宁村大多数的人都姓张,说起来他们也沾亲带故,张老七一家都是本分人,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外孙女。
胡三春笑了笑。
“谁说不是呢,现在张家情况如何了?”
“张老七亲自做主和张八姑娘断了关系,那王家看在张老七还算明理的份儿上,定亲宴顺利的过去了。”
张大婶说到这里,这才发现胡三春的状
态不太对,关切道。
“三春妹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
胡三春咬了咬唇,把到嘴边的话改成了。
“我就是觉得孩子们长大了,我这个长辈就成了多余的了。”
说起这个张大婶深有体会。
“谁说不是呢,现在立天啊,天天去盯各种东西,生怕成亲的时候委屈了媳妇儿。”
她也不是不满,就是觉得有点失落,自己幸幸苦苦养大的儿子,却把别的女人捧在手心。
“我们做父母的,只要是盼孩子好的,都只能忍了。”
同样都是目前,同样都是独自一人含辛茹苦的将孩子养大,她们之间极有共同语言,尤其是提到孩子这种事,她们更是同样的心情和感受。
“是啊。”
张大婶有点怅然的回想自己的一生,她是在十六岁的时候嫁进张家的,她嫁给张立天的父亲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儿子,她丈夫虽然不太善于说话,对她却十分不错的,后来他们又生下了一子一女。
那时候他们成亲已经将近十年了,她以为这辈子会这么幸福的过下去,可谁知道后来他竟然死了呢。
没了丈夫,她被迫被家里的婆媳和弟妹赶了出来,可生活还得继续,他们求助村里的人,勉强搭了一个
房子,后来张立天十几岁了,便偷偷出去打渔,把卖鱼得来的银钱用来修房子。
在后来,王家来了长宁村,整个村子都发生了变化。
如今张立天和王修诚是关系不错的兄弟,而她的婆婆和那几个兄弟,却还只是平常的工人。
那几房的人没少来找她,想让张立天说情,让他们做一个小小的管事,但都被张大婶拒绝了。
她不是圣母,当年她丈夫刚刚下葬,他们母子四人就被赶了出来,如果不是里正,他们一家四口早就饿死了,又怎么会走到今天。
“张大姐,如果……我说如果有人跟你提亲,你会再嫁吗?”
在农村寡妇再嫁其实也挺正常的,只要孩子们都同意,他们就能再婚。
但她本身就嫁过两次了,若是再嫁,恐怕名声不太好。
“跟我?提亲?”
张大婶笑着摇头。
“我已经四十了,而且还有三个孩子,谁会娶我呢?”
男人其实都喜欢年轻的女人,她人老珠黄还带着孩子,谁想不开才会娶她。
“倒是妹妹你。”
张大婶看着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