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欢见是许多日不曾进宫的明公子,忙过去与禁军首领打招呼,首领道:“既是姑姑出面,我们也不好继续阻挠,可否烦姑姑讨个皇后娘娘口谕,我们也好放行。”
“这个好说。”如欢答应下来,很快,明柯就与她一同上了城墙。
宁君瑟披着一件大红凤尾纹白狐狸毛披风,站在城墙上,宛若一朵盛放的牡丹,她见明柯上来,往前走了两步,小腹微微隆起,但一点都不妨碍她的美。
明柯楞了一下,盯着她那双秋水盈盈的眸子扬唇一笑:“娘娘,别来无恙。”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时,宁君瑟鼻尖忽然有些犯酸,强笑
道:“我还好。”
“我今日是来作别的。”明柯轻轻道。
宁君瑟有些意外,莞尔道:“好。”
“娘娘不挽留?”
“留得住么?”
“留不住。”明柯无奈摇头。
“你就没别的与我说?”城墙上,宁君瑟笑望着他。
明柯想了想,“没了。”然后大笑。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走了也好。”宁君瑟忽然有些怅然。
如今的大魏风雨飘摇,危在旦夕,能走一个是一个吧。
“是啊。”明柯眺望着远处的青山绿水,似乎恨不得把眼前的景致全部烙进心底,永远珍藏起来。
“与你在太和殿下棋的日子,是我一生都无
法忘记的美景。”明柯拿余光瞥了她一眼,在心底对自己道。
“你走了,再没人肯处心积虑输棋给我。不过,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苦衷,希望你以后能找一个棋艺旗鼓相当的姑娘,陪你下一辈子的棋。”宁君瑟低垂了眼睑**道。
明柯仰头望天,打着哈哈道:“一定有的,本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想嫁给我的小姑娘从西直门排到东直门还有来回。”
宁君瑟立马回想了下他出现在宫中时的场景,赶紧摇头:“当我没说吧,唉。”
“娘娘,再见。”明柯转身,对着他认真长揖,一拜,再拜,然后抬起头潇洒地挥挥衣
袖,“我走了,他日娘娘若是想念我,可驱车来边境,我一定以最隆重的五色辇车迎接你……记得。”
“明公子慢走啊——”如欢冲她挥手。
明柯跳上五花马,回头冲她笑了笑,绝尘而去。
宁君瑟盯着他绯色的长袍在风里扬成一朵云的模样,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忽然有些疑惑:“五色辇车?那不是梁国皇后的仪仗么?”
“娘娘在嘀咕什么?”如欢问她。
宁君瑟有些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腰肢,唉,怀孕的人就是容易累,稍微站一站就不行,还是回宫吧。
“起驾——回宫——”
在一叠声的高呼声中,宁君瑟的皇
后仪仗队庄严地前行,她坐在安稳舒氏的大马车内,忽然领悟过来:“可不就是皇后仪仗!等等,明柯……皇后……他到底是什么人?”
“娘娘,刚才下来你一直闷闷不乐,这样对胎儿可不好。”梨白从八宝匣子里捡出一盘桂花糖糕递上,劝她吃两块,高兴高兴。
近来因为担心发胖,她有意控制着饮食。
“再给我装几块。”没一会儿功夫,她就将一小盘吃得干干净净,于是不客气地命令梨白。
梨白哭笑不得,只得再替她装了几块,宁君瑟一边啃着糕点,一边道:“希望皇上早日凯旋归来。”
一定要凯旋归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