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那老爹一样,倔驴子脾气,一点不好玩!”魏国公连声抱怨。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以不太赞同的口吻道:“三嫂女中豪杰朕是知晓的,可北乐还小,你又何必作此让江大人伤心之事呢?”
“我倒要去看看,他敢不敢一刀杀了我!倘若他狠得下这份心肠,我死而无憾了!皇上您就成全我吧,我自有我的道理,您就是不成全,我也是要去的!”江继月一脸毅色道。
这时,魏国公偷偷拽了下皇上衣袖,上前一步道:“北海王妃,你可想清楚了,如今你那白眼狼夫婿已经抛下你母子不管,投奔大梁公主怀抱。他既做得出如此狠心绝情之事,杀你也不为过,去了也是白白送性命,何苦呢?”
江继月冷笑了一声,“眼下的情形,我在京中不也一样坐以待毙,不
是么?”
“你一个女人家,就听老夫一句劝,你爹就你一个宝贝女儿,回头让他知道是我没劝住,非跟我翻脸不可。”
“此事是我要去的,跟您有什么关系?”
“男人呐一旦变心,千匹马都拉不回,何苦来着?”魏国公摇头。
江继月道:“拉不回我就亲手杀了他!”
皇上见他二人吵得不可开交,甚是头痛,忙摆手示意别吵了,谁爱去都去吧,没什么好吵的。
等江继月出去,魏国公围着皇上打转转:“皇上怎么能同意她去呢?她老子不敢找皇上你闹,他却要问我要人的!昨日他还一脸担忧地跟我讲,江夫人晚上去看女儿,见她独自在房中擦拭长剑泪涟涟的情形,生怕她一时想不开杀到前线去找那负心汉报仇雪恨……”
皇上揉了揉被他嚷嚷得有些酸胀
的耳根,指结叩桌:“朕的这位皇嫂向来特立独行,连先皇的赐婚都敢当面驳回,你不让她去她只会偷偷跑去,届时不小心被梁人抓去岂不更是麻烦?”
“……”魏国公一时语塞。
午后,宁君瑟喝了一碗养胎益母的煲汤,披着白狐狸毛边的披风在花园里散步。
冬雪已经花开,晴日出来。
宁君瑟揉着凸起的肚子,一直手扶在腰上,慢悠悠走着。梨白在一旁寸步不离,不时提醒:“小心台阶,小心地面。”
宁君瑟抿了抿嘴角,心想这不用你说,我肯定小心得紧。
走了会儿,梨白又道:“差不多了,咱们往回吧。”
“天色早着呢,再走走。”宁君瑟扶着她的手臂,沿着太液池散步,路过的宫人纷纷行礼。
她心情还不错,指着不远处的太极殿道:“皇上
还在御书房?我去瞧瞧他去。”
“娘娘——”梨白要阻止却是不能够了,宁君瑟自提了提裙摆,走得飞快。
“娘娘慢点!”梨白吓得脑门儿上都是汗。
宁君瑟放慢脚步,笑呵呵道:“以前我怀元熙的时候,有一回人家追上来,你和桃胶两个一左一右拉着我飞快地跑,差点背过气去了……这点算什么?”
“那是情势所逼嘛。”
“可不。我哪有这么娇气?说起来,桃胶那丫头有些日子没给我来信,真是个没良心的。”
“山高水远的,想必是耽误了。”
“肯定是这小妮子偷懒!唉,嫁出去的丫头泼出去的水……”宁君瑟感慨。
梨白笑了笑,娘娘嘴上抱怨,心里其实为桃胶那丫头高兴呢,嫁了个有情有义的如意郎君。
纪寒年轻英俊,为人正直多谋,听
说他成亲以前从不亲近女色,成亲后也不曾纳妾,这样专一可爱的郎君才是打着灯笼都挑不着,活该桃胶这丫头傻人有傻福啊!
“怎么,羡慕啦?”宁君瑟笑看着她。
梨白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奴婢才不。”
“当真?”
“当真什么?”
“奴婢可不是桃胶那不正经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正经不正经的?倒是你,差不多也就是这两年,我也该给你安排个妥善的去处,若真等到二十四岁,黄花菜都凉了!”
“奴婢觉得这样挺好的,娘娘何必操这份闲心?”梨白跺脚。
宁君瑟失笑:“看你处理端嬷嬷和茹儿的事上是个老道的,怎么自己婚事上这般扭捏,就是我从前在府里做姑娘时,也比你大方些。”
说话间,主仆二人已经来到太极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