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江宁郡主心里琢磨着,父亲还不知自己悄悄收留明公子的事,还好。
南安公嘴上嚷嚷归嚷嚷,却见不得女儿受半点委屈,已经快速地书剑上挑出一本书法帖子递过去:“这个那去练。”
“谁啊?”江宁郡主漫不经心地接过去,见人名甚是眼生。
“这是前朝一个平乱大将的帖子,你没听过。不是要寻个有力道的么?此人单手可举五百斤鼎,臂力惊人,书法比那些叽叽歪歪的文弱书生强一百倍!”
“哦。”江宁郡主悻悻地接过一看,只见笔走龙蛇,铿锵有力,确实是有力道,非常有力道。
可这有力道是一回事,好看又是另一回事咯。
“爹爹,你这刚下朝,不回房休息一下吗?睡个回笼觉?”江宁郡主试探地问他。
“不必了。”南安公舒展了
下结实的臂膀,在书桌前坐下,嘀咕道:“每日早起练功已经习惯了,还是先把这些公务处理完吧。”
“爹爹真是辛苦了。”江宁郡主凑过去替他揉肩捏背。
“好女儿,真孝顺。”
其实以南安公的体魄,她女儿这点劲道不必挠痒痒强,重在心理舒坦。
半个时辰过去。
江宁郡主已经换了两本讲边塞风光的游记,父亲依然直挺着腰杆坐在书桌前,两条浓眉时不时蹙起,手里翻看着属下送上来的各种报表和公文等杂事。
时不时提笔勾画两下。
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的秋日越发灿烂,一点点落入窗前。
“也不知道明公子怎么样了?”江宁郡主心不在焉地翻着书架上的书籍,瞅了眼认真工作的爹,十分无奈。
南安公专心公务,偶尔抬眸瞧见女儿娇柔的身影在
书架间徘徊,觉得此情此景再温馨不过了,越发卖力工作。
江宁郡主要是得知真相肯定气得吐血了。
“爹爹,该吃晌午了。”江宁郡主凑过去,将双手放在他的右臂上,阻碍他写字。
“还没到午时。”
“可是女儿饿了。”
“那江宁先去吃。”
“不要嘛,女儿要爹爹陪,爹爹好久没陪人家吃午膳了。”
“……”
南安公最终拗不过女儿的撒娇扮嗔,搁下笔,吩咐外头管家开饭。
江宁郡主喜上眉梢,挽着他的胳膊往饭厅去,心想等下我就说去后厨看菜,溜回来拿了令牌就走。
刚刚在屋子里磨叽半天,她已经找出密阁机关位置了。
谁知父女俩刚刚走到饭厅外头,传圣旨的人就到了,要召江宁郡主入宫面圣。
南安公陪女儿接了圣旨,疑惑道:“好端端
的皇上召江宁作什么?”
难道又是要赐婚?那可不信,我女儿不能随便嫁人。
传旨太监因对方是南安公,有心卖他个人情,笑道:“大将军莫急,神机营的人今天早上在一处老宅抓到明公子了,如今在殿内对峙,可能需要郡主去作个人证。”
“什么人证?”南安公眼睛一瞪,把人吓得心里直咯噔,不愧为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人物。
瞧一眼,就能令人肝胆抖颤。
江宁郡主面色微白,强颜欢笑道:“既是圣上召见,臣女还是速速进宫的好。敢问公公,圣上要臣女作何见证?”
“这个嘛。”传旨太监想起出宫前元宝公公的暗示,眼眸里透出一丝讨好的笑意:“大约就是那晚朱雀大街,梁国和亲的幽霜郡主在遇刺后的现场捡到一块钩月形状玉诀,乃明公子随身携
带之物。明公子说当晚他并未行刺郡主,相反……有人在巷道里围攻他,不仅重伤了他,还抢走其随身玉诀,幸亏郡主路过伸出援手,可有此事?”
“什么?你救了那个不男不女的小白脸?”南安公差点跳起来。
传旨太监也不意外,毕竟文武百官里没几个看得顺眼他。
江宁郡主道:“那晚我在宫外等爹爹,忽然听到隔壁巷子里有厮杀声,看见好多人围着两个人在打,我也没看清是谁,就让甲奴出面先救了。没想到却是明公子,当时他危在旦夕,我便没多想……公公带路吧,我这就去与圣上当面说个清楚。”
“那是再好不过了。”传旨太监笑道。
南安公还想阻挠,因为不放心女儿。江宁郡主心知父亲脾气暴躁,怕在殿上因自己失去分寸,说什么也不要他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