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随着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舒氏也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直接昏迷过去。
国公爷已经顾不上问孩子男女,高声叫太医进来。
伊人和几个嬷嬷在外头吓得手足无措,按照我朝风俗,男人是不可以陪产的,国公爷自己坏了规矩也就罢了,怎么能让男大夫入产房呢?
“还愣着干嘛?人命重要还是规矩重要?”国公爷一声怒吼,产婆们都慌了神,一个大胆地上前扯了张被单给夫人严严实实盖上,把门打开来。
太医楞了一下,看见国公爷那双发红的眼睛,心想里头躺着的是当今皇后的亲娘,皇上的岳母,耽误不得
。
进去一瞧,只见舒氏气息微弱,脸白如纸,半只脚已经立在鬼门关。纠结了一下,对国公爷道:“这个需要施针,在背部,要快!”
国公爷毫不犹豫上前,将舒氏裹在被单里翻了转来,露出大片光溜溜的背脊。
太医侧身回避了一下,所谓医者父母心,也没多想,当下取出银针,照着几个重要穴位扎起来。
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舒氏才幽幽张开眼,见一个陌生男人立在跟前,吓得差点晕过去。
事后,太医心中甚是忐忑。他当时只顾着救人,全然忘记对方是个女人,还是国公府夫人,倘若国公爷秋后算账起来…
…
“你们照顾好夫人,我去送送章太医。”
喝了药,舒氏总算死不了,只是太虚弱,需要好生调养休息。
国公爷抽出空闲,亲自将章太医送到府门口,诚恳道:“今日之事是从权益,章太医妙手回春,李某感激不尽。只是未免外人多生闲话,还请太医出了这个门,就把一些不必记得的事情都忘干净才好。”
“是是是——老朽年迈,记性并不好,国公爷客气了,救死扶伤乃医者本能,尊夫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今年五十一岁的杏林圣手章太医不由地鞠一把冷汗。
谁要记得啊,我还怕你记得呢!
“多谢多谢
!”国公爷再三表示感激,又奉上一株千年灵芝作为谢礼,将人恭恭敬敬地送上马车。
回去就勒令产婆和丫鬟们封嘴,把太医进来施针的事给抹掉,免得传出去对舒氏名誉有影响。
大家都想活命呢,谁敢得罪这位历经三朝的国公爷?
舒氏一直睡到次日傍晚掌灯时分,才醒过来,堪堪喝了些补药汤物,还下不得床来。
国公爷知她想看孩子,名乳母抱进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
“这孩子像你,好看。”国公爷端详了半日,得出结论,对这个初生的儿子又喜欢了一点,同时不免有些遗憾:“我还以为是个女儿,
连名字都想好了,这下又得重新起。”
舒氏抚摸着儿子嫩豆腐似的小脸,慈爱道:“你慢慢想罢,我是没这个精力。只是大名耽搁得,小名儿先取一个是正经。”
“你想叫他什么?”国公爷一脸宠溺地望着她。
舒氏脸颊微微泛红,抿嘴道:“你是他老子,还来问我?你一定让我取,我就想叫他归儿,也是个彩头。”
国公爷知她又想起瑁疆,心下甚是感激,笑道:“也好。你虽因他吃了不少苦头,咱们也算苦尽甘来,归儿挺好的。”
瞧着她面色雪色,身薄如纸的可怜模样,国公爷又补了一句:“你说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