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江宁郡主原本雪白无暇颈部,多了两处明显的淤青,有点像是人的手印。
难怪苏若吓得几乎尖叫起来。
江宁郡主对着镜子检查了下那些淤青,命苏若取来活血的膏药摸上,然后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对她道:“今晚的事任谁也不许说,明白了吗?”
“……”苏若神色恐惧。
“否则我就剥了你的皮。”江宁郡主恶狠狠地威胁她。
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浮现那一幕,还有明柯的脸,冷漠的眼神。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不由地浑身打了个冷颤,快速地摇头否定:“不,不会的,这不可能。”
她的异常举动,在苏若看来,简直比中邪还可怕。但是这个忠心耿耿
的丫头,心里其实十分畏惧她,不敢违抗半点。
几日后,梁瓶儿又入宫。
这回带了许多新鲜的瓜果蔬菜,说是她家相公在自家后院开辟了块菜园子,亲自领着下人种的。为此还耗费了数万两银子,只为修建一个琉璃棚,用来种一些不在这个季节的东西。
元熙十分喜欢这位好看又热情的阿姨。
宁君瑟认为元熙是喜欢她每次来都带很多新鲜玩意儿的缘故。
她见这些东西份量很多,命人分了好几份,给太后、贵太妃、烈亲王妃处都送了一份,太极殿也没落下。
梁瓶儿爱热闹也爱八卦,哈哈地大笑个没完,若是让永乐侯府的老夫人瞧见,估计脸都黑成锅底了。她问宁
君瑟:“给江宁那丫头指婚的事是你想出来了么?”
宁君瑟诧异:“指婚?什么时候?”
梁瓶儿就把从外公魏国公处听来的八卦讲了一遍,还笑说:“云萝长公主的亲孙子,那云萝长公主是出了名爱优雅的一个人,听外头的相公们说,她虽是快七十的人了,每日早起必定也要花一个时辰梳头上妆,府中婢女连头发丝都不能乱一下!还要求她们说话行事不得惊慌,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入府就有专门的教养嬷嬷教她们走莲花小碎步……她若与粗狂成性的南安公结了亲家,怕是能把这位大将军急死!”
说到这里,梁瓶儿忽然想起来:“那晚你好端端地召见她作什么?弄
的南安公在皇上跟前就拉长了脸,老大不高兴,生怕你亏待了宝贝女儿。他们这对父女也算是奇葩,老子在战场上英勇无匹,回了家却对女儿言听计从。”
宁君瑟抱着元熙,用小银勺子正喂元熙吃哈密瓜丁,闻言疑惑道:“你方才说我召见她?什么时候?”
这下换作梁瓶儿张圆了嘴,“很多人瞧见,你前脚一走,后脚就派宫女——”
“永乐侯夫人今日好气色!”说话间,琴瑟端着一盘冰镇过的西瓜块进来,笑眯眯道:“那晚的事奴婢也听说了一点,是个误会,你们都弄错了。”
“是么?”梁瓶儿叉起一块西瓜放入口中,冰凉的气息在唇齿间蔓延开来,满意地点点
头:“还是你的太和殿舒坦,连西瓜都比外头冰些甜些。”
“你少吃点,回头又嚷肚子疼。”宁君瑟向来信奉娘亲的养生之说,加上李府老太君言传身教,夏日从来不吃冰块直接镇过的东西。
果然,梨白从外头捧着一个水晶盘进来,里头都是削好的梨块和哈密瓜。
只用井水浸了一下,取其凉意便足。
梁瓶儿经不住她劝诱,尝了两块,大喊不过瘾:“还是冰镇的好吃些,我就爱这骨子冷飕飕的感觉,刺激!”
江宁郡主的事算是搪塞过去,琴瑟收起旁边多余的碗盏,微笑着出去了。
等到了外头,她才松了一口气,心里默念自己这双料间谍的身涯啥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