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江宁郡主心里煎熬,始终在琢磨方才小竹林那抹绛色身影究竟是何方神圣?
宫里不比外头,一应服侍都有严格规定。只是她出入内禁,尚且无从得知其详情。
倒是皇后娘娘的现身,让她暂时失神了一下。
宁君瑟从寝宫出来,披着一身明黄色凤袍,长长的批帛在身后飘逸而入,与想象中似乎不一样。
这位昨日新封的大魏皇后,只梳了个大气简洁的发髻,头上不多不少,三对凤钗,端庄而不失娇。
她的体态也不纤瘦,这点虽有耳闻,可在江宁郡主过去的认识里,大魏女子只要不是细如杨柳,便不能称其为
瘦。
至于弱,那就更不可能了。
皇后体态甚至无法用纤秾合度来形容,而是微丰。脸颊有些婴儿肥,高高隆起,至腰腹处却又收得恰当好处,越发显出曲线来,就是宽大的外套也遮掩不住其间流露出的韵致。
双眸顾盼处,更是旖旎风光,让人联想起春日的江南,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端坐在凤榻上,仪态万千的模样,又让人心里无端产生一种崇敬感。大约这就是上人的尊贵。
奇怪的是,哪怕她不笑也不言语,江宁郡主内心也并无压迫感,甚至觉得她态度有些可亲。
满殿的金珠玉翠,仿佛都因了她的到来,变得
可暖可亲可留恋。
江宁郡主悄悄吁了一口气,看来爹爹他们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魅力,不仅仅是美貌。
“你便是葛大将军女儿?”宁君瑟微垂了眼眸,问道。
江宁郡主颤了颤睫毛,回过神来,上前恭敬有礼地请安:“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免了。”宁君瑟露出一丝微笑,“听说你昨儿就在宫里,住得可还习惯?”
简单一句问候,却把江宁郡主凭空听出一身冷汗来。皇后这就要兴师问罪了?
若说好,皇后必然将她直接划入太后一党;若说不好,又是公然打寿康宫的脸面。
可自己明明连皇
上的面都没见呐!之所以用这种方式入宫,也是想先试探皇上的意思,免得让皇上有种逼迫感。
只是这话她不能明说。
“尚好。臣女初到京都,有些规矩不懂,昨日宴席间太后娘娘见臣女活泼,便提出让臣女往寿康宫住几日,替她老人家解解闷儿。”江宁郡主不偏不倚地道。
“既是如此,你可多留几日,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你便当与家中一样。”宁君瑟平和地道。
“多谢娘娘美意,臣女并不缺短什么。”
“听说你从北苑过来的?怎么绕那么远的路?”宁君瑟一面说话,一面细细打量她的模样,心想这丫
头初见有些稚嫩,怎么越看越不是呢?
该来的还是来了。
江宁郡主脸色有些难看,垂眸道:“臣女来的路上听宫女太监们说,北苑那边的美人葩开得好极了,一时忍不住好奇便绕到去,确实开得十分繁盛,绛红色的花朵儿足足有两个茶盏儿大。”
“是么?”宁君瑟一听来了兴致,追问她在哪里。
江宁郡主冷冷道:“千鸟亭畔,附近有一处小竹林。”
“如此啊。”宁君瑟笑得甚是明艳,“梨白,等会你让人去移植些到本宫的后殿去,教他们小心些,别伤了树根。”
江宁郡主面色狐疑:“原来娘娘喜欢美人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