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君瑟本不想去,可耐不住他软磨硬泡,以及自己被他挑起来的好奇心。
也不知为何,这个人在给予她不安的同时,却又让她有种不会骗自己的莫名直觉。
望着那双星辰般干净纯粹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期待,宁君瑟忽然有种虐待小辈的罪孽感。
真是矛盾啊。
“快了快了,嘘——”
“你自己玩吧,我有事先走了。”在被某人拽着蹲在草垛里近一个时辰后,宁君瑟的耐心基本消磨殆尽。
“别啊,就快了!你想啊,你那么久都等了,也不差这一会儿是吧?”明柯在她耳边小声碎碎念。
“我腿麻了。”宁君瑟哭丧着脸,她想回家,回去抱着元熙哄他睡觉。
“一刻钟,再等一刻钟好不好?”明柯近乎哀求地望着她,看那架势,眼泪都在框子里转悠,瞬息就要挤出来。
“唉。”宁君瑟深深叹了口气,女人果然不能生孩子,不然真的会母爱泛滥的。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的草丛里忽然有了动静,紧接着是脆生生的“咯咯”声,七零八落从周围传出。
几只野鸡从里头昂首挺胸钻出来,就在它们准备飞起的刹那,明柯忽然兴奋地比了个手势,从怀里掏出两粒琉璃珠弹了出去。
一时间鸡飞狗跳。
当然,这只是个比喻,因为此处只有鸡和人,没有狗。明柯上去拎起被他弹中的两只肥肥野鸡,得意洋洋:“怎么样,想不想尝
尝本公子的独门秘诀——叫花鸡?”
宁君瑟翻了个白眼,原来这货拉着自己在这里蹲点半天,就是等野鸡出现。
“告诉你啊,你这辈子绝对没有吃过比这更好吃的鸡,保证你食髓知味……吃了还想吃。”明柯笑眯眯地拎着鸡到附近小溪边去打理。
宁君瑟对着血腥的一幕不感兴趣,坐在不远处的岩石上胡思乱想。
明柯挽起袖子,麻溜地将鸡倒腾干净了,又去林子里寻了些野生菌子和香木叶,塞在鸡肚子里,拿新鲜的菜叶裹了。
不知从哪里抠出一团黄泥巴,贴着菜叶又是一层,裹得严丝无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在地上刨个不小的坑,将两团黄泥全埋进去。
收集了柴禾,在上头烧起来。
睡梦里,一股诱人的香气闯入嗅觉,半睁了眼,见一只通体金黄滋滋泛着油光的叫花鸡在跟前晃悠。
“好香啊!”宁君瑟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这几天都没啥胃口,吃得又少。
明柯手里的叫花鸡,是真真把她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
“怎么样?”明柯一脸自豪。
“太好吃了,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啊!”宁君瑟扒着一条鸡腿啃得不亦乐乎,外酥里嫩,火候刚刚好,封闭的黄泥保证的野鸡的原汁原味,将其腹中的山菌与香料的香味牢牢锁在肉中。
“诶诶,你小心点,别抹我一身油啊!”明柯嫌弃地盯着那只沾满油腻的葱手。
“现在我相信你不是什么世家公子了。”宁君瑟毫不客气地又撕下一条翅膀,野鸡的肉质就是家鸡劲道。
“怎么说?”明柯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的岩石上大快朵颐。
“因为你会做叫花鸡啊!”别说什么世家公子,就是一般的小康小富之家,也不屑吃这个菜的。
首先它的名字就不好,其次做法更是不上档次,历来都是平民百姓爱吃。
“会做叫花鸡就不能当皇帝?你也这么认为?”明柯望着手中啃了大半的鸡,幽幽道。
“这跟当皇帝能扯上关系?你是戏看多了吧。”宁君瑟埋着头,一根鸡翅膀啃得只剩下骨头。
“是啊,有什么干系呢?”明柯哂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