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季太后趴在地砖上,吐了一口血水,连带一粒白生生的牙齿。
“何苦呢姐姐?只要你在朝堂上跟大伙儿说一声,将国印交给我保管,然后侧封我哥哥哲达王子为摄政王,这天下还是大魏的呀!姐姐你也不必这么辛苦,就在后宫颐养天年,多好啊。”丽昭仪笑得如蜜汁般甜美。
她本就生得姿容过人,近来又得大权独揽,心情一好自然容光焕发,居然比作昭帝后妃时还美上两分。
“你——休想!”季太后将拳头握得紧紧。
她不能妥协,妥协就是输,一输就是一辈子。她的父亲,她的族人,几百口人的性命在此一搏。
“梁人已经攻到徐州,很快就要打近来啦!
姐姐,这大魏江山本来也不姓季,对吧?只要你一声令下,将他们召回来勤王,打开江南的大门,我哥哥的军队就能立马赶到京都城下,帮你击退梁人。什么真龙公主女魔头,谁能敌我哥哥的才智与豺狼般的雄兵?如此一来,你不用当亡国太后,你父亲也不会为梁人所擒,皆大欢喜不好吗?”
“呸——”原本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季太后不知哪来的力气弹身而已,对准丽昭仪的脸啐了过去。
混着血水的唾沫溅了她一脸,季太后牢牢揪住她华丽的衣角,笑若癫狂:“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下地狱!哈哈哈——”
“来人啊,将这疯妇拖下去,给本宫打……不,拿烙铁烫烂她的
嘴!”丽昭仪大呼。
左右宫人拥上去,奈何季氏的力气惊人,直将那朱红色的凤凰刺绣面料都扯破了,也为能掰开她的手。
殿内乱成一团,一个力大的嬷嬷上前,捉住季氏的手指用力掰,一声声清脆的骨节折裂之音,伴随着惨烈的哀嚎……接连掰断三根手指后,总算将她与丽昭仪分开来。
宫人七手八脚将她拖进内殿,没过多久,里头就传来抑郁的惨叫声,一阵风从偏殿吹来,将殿中的水晶珠帘摇得噼啪作响之余,顺带送来一缕糊肉的香气。
胆小的宫女背过身去,跪在角落边上开始呕吐。
里头的惨叫声渐渐散去。
行刑的宫人前来禀告:“娘娘,季氏晕死过去了。”
“泼醒。”
“是。”
行刑宫人小心翼翼地回到内殿,大约半柱香后,那种令人背脊发寒的哼叫声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却比之前明显低微了许多。
大约一柱香时间过去,行刑宫人擦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进来禀报:“娘娘,季氏还是不肯答应。”
丽昭仪脸上露出耐心尽失的表情,挥了挥手,道:“那就好好招待她。”
“娘娘的意思……”行刑的宫人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低声道:“季氏身躯较弱,比不得那些干粗活的宫人,奴婢担心——”
“蠢货!”花容郡主上前一步,骂道:“养那么干什么吃的?她不招,你们不会想办法让她招?”
“是是,郡主教训得
是。”行刑宫人唯唯点头。
出了未央宫,花容郡主连忙跟上丽昭仪的脚步,“想不到这女人还有些硬骨头?表姐,表哥攻打江南都大半月了,再这样下去,粮草都要耗尽……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慌什么?”丽昭仪回过头望了一眼巍峨华丽的未央宫,冷冷道:“她季氏能做,我们为什么不能?”
“表姐的意思?”花容面色透出欣喜而期待的神色。
“你说,如果此刻太后突然病逝,这宫中大权是不是又该落入谁的掌心?而且……”
“我们只需要昭告天下以给皇太后治丧为由,就可以名正言顺将他们全部召回京中,否则就是大不敬!”花容郡主脸上露出璀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