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
正是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的季节。
可惜襄王几个大老爷们儿却不能效仿蜀中少年公子,骑着五花肥马郊外踏青,此乃无数巴蜀少女心中的遗憾。
洛清王返京后,政务琐事都压在他们几个身上,又是劝农耕,又是巩固堤坝预防夏日洪涝,好不耐烦。
高王后近来有喜,蜀王兴奋不已,做什么都带劲儿,又怕王后操劳,一并连东山的花材种植也承包下来。
不想此时刑部侍郎楼高先生忽然中风,积压了一堆案件无人作主,蜀王哪里管这么多,一股脑儿丢给自己大舅子和襄王两个。
这日,襄王与高蓬生坐镇刑部,忽听得有人犯押送到。
不多时,捕快摁着一江湖术士打扮的男子前来,禀报曰:“此人原名王
成硕,后改名王雨之,上午在城隍庙门口设摊算命,下午在仁义堂坐诊看病,又号什么“青阳子”、“迴风子”……“
“诶诶,说重点。”高蓬生乃行军之人,最听不得这些胡诌,问他:“这人犯了什么罪??
“是这样的——”那捕快拱手上前一步,“这厮惯不学好,装得人五人六,专门利用职务之便**拐骗良家女子,已涉案多起……受害女子多不敢声张,不过夜路走多了早晚见鬼,如今被人联名举报。县太爷已经核实,此乃卷宗,还请二位过目。”
说着,提上一沓厚厚的卷宗。襄王先翻看了几页,不由蹙眉道:“既然证据确凿,何不直接定罪,还送上来干什么?”
“回大人,这厮忒是狡诈善辩,咱们县太爷也
是拿他没辙。”那捕快无奈道
“哦?”高蓬生一听反而来了精神,凑过去看那卷宗,笑问那人犯:“你可认罪?”
“草民冤枉啊,大人。”王雨之道。
“你跟着叫什么大人,此乃将军!”捕快踹了他一脚。
王雨之忙改口,“原来是将军,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少嬉皮笑脸,来,给爷说说你是怎么行骗的?”高逢生将卷宗丢开,在左下首的椅子上坐下。
王雨之道:“自古男**阳有别,阳在上阴在下,男属阳女属阴……将军,小的这么做其实也是在行善积德,造福这些女子呐。”
“一派胡言!”襄王听他将阴阳之说牵强附会至房中术采阳补阴上头,又敷衍出大段歪理邪说,委实听不下去。
高蓬生走过去将
人一脚踹倒在地,不想这下将他随身所带的小包袱给抖开来,从里头掉出《黄帝内经》、《本草纲目》、《梅花易数》等十数本医卜类书籍来……不由地嗤笑一声,单脚踏在其胸口上:“看不出来,你这神棍还挺会胡说八道?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头去了吧?”
“将军饶命,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小人知错了!”王雨之惊慌之余,不忘露出谄媚的笑脸为自己开罪,“小人是真心喜爱这些女子,不过方法有些不得当罢了,以后一定改。”
谁知那捕快是个实称人,见状连忙道:“将军休要被这厮花言巧语蒙蔽了!”
“放心,爷心里有数。”
王雨之见状,以为有救,认罪态度越发良好了:“将军英明,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小
人自幼学医,专攻妇科,以后小人给她们看病通通不要钱,以此恕罪如何?”
不等高蓬生吱声,一旁的捕快先啐了一口。
“放肆!”襄王在中堂拍起惊堂木,威风凛凛道:“此等祸害,拖下去斩了!”
高蓬生怔了一下,唤住那官差:“且慢——”
王雨之吓出一生冷汗,以为转机,在那竖着耳朵听。高蓬生道:“这样的人渣一刀杀了岂不可惜?依我看……不如先阉后杀吧。”
“拖下去!”襄王气势汹汹地瞪了人犯一眼,从桌上抽出两块令牌扔地上,左右即刻捉人。
高蓬生悄悄向他竖起大拇指,意思“判得好”,这时后堂却传来一阵清脆的巴掌声,连带女子娇音入耳来:“两位大人秉公执法,又为民除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