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大幸,那郭丛慌乱中刺出一箭,被梨白给生生挡了下来。没有伤在要害处。
臂膀被刺了个大窟窿,那钻心刺骨的疼,却也非一个弱女子可以忍受。梨白一面哭一面骂,恨不得把姓郭的捞上来再砍个十刀八刀!
要紧的是太嫔娘娘。
她的伤在腰上,移动也不便,琴瑟只得吩咐暗卫们全部背过身去,没有允许不得转身。然后与桃胶将她平方在地上,撕开腰上衣衫,露出**的伤口……琴瑟取了块手帕塞到她嘴里,然后命桃胶摁住身子,她自己握着箭一口气拔出来。
血喷涌而出。
宁君瑟在一旁立即递上最好的止血药粉,一整瓶都倒干净了,血才渐渐止住。太嫔娘娘虚弱的哼了一声,睁开眼幽幽道:“音容——”
众人脸上一
片惨然。
太嫔娘娘是个聪明人,察言观色便知,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轻声道:“这孩子跟我时间最长,你们帮我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安葬了吧!她这辈子最向往的就是外头的好山好水,总感叹宫里的日子如同金丝雀在鸟笼,活得不痛快也不随心……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带她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娘娘节哀——音容是个好姑娘,她拼了自己的命不要才保住了您,您不能让她走得不安心。”琴瑟低声安慰。
面对这一地的尸体,众人心下倍感凄凉,各自垂首落泪。
琴瑟担心后面还有追兵,众人简单修整后,又踏上了路途。这一次,因为有两个伤员,所以把自己的马车腾出来,将太嫔娘娘和梨白放在一起,又在下面垫了厚厚的被褥
,保证她们不受颠簸之苦。
桃胶留在车里照顾她们,琴瑟与她同乘一辆车。
这一路陆陆续续遇到些散兵,都被暗卫们打发掉了。只有快到沧州时,被附近的军营发现,围困在山里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特别难熬。
宁君瑟与桃胶几个依偎在一个山洞里,吃着粗糙的干粮。太嫔娘娘硬撑着身体,安慰她们自己没事,梨白因为失血过多加上舟车劳顿,整个人暴瘦了好几圈。
一直到第二天黎明,一阵厮杀声由远而近。暗卫们警惕地提起刀四下埋伏,几个女人互相搂着对方祈祷,洞口的遮蔽物被人揭开来,宁君瑟绝望地瞧过去,光影里立着一个挺拔如松竹的身影。
“是王爷!是王爷!”梨白欢喜地乱叫起来,结果伤口撞在桃胶的下巴处
,痛得脸都扭曲了。
洛清王丢下手中带血的长剑,几乎是奔过去,将宁君瑟抱起来,俩人相拥而泣。良久,宁君瑟才不好意思地从他温暖的胸膛处移开,摸了摸他消瘦的脸颊,还有胡子拉渣的下巴道:“王爷变丑了。”
洛清王的嘴角很明显地抽了抽。
宁君瑟忍不住噗嗤一笑:“这样的王爷,才像一个好夫君好父亲。”
“是么?”洛清王不信地摸了摸自己那扎手的胡子。为了避人耳目,他不得不先从官道走到蜀地,皇上沿途派了很多人监督他,他花费了好些时间才在快要入蜀地的时候摆脱那些爪牙。
理由是病了,水土不服。
让元宝公公守在驿站门口,天天打鸡骂狗的,弄了个假王爷在里头没事就砸砸碗和杯子,谁进去就砸谁
!
王爷趁这个时间,从小道绕返,一路上风餐露宿,这才在皇上的****下来的第二天赶到沧州边境。
“如此说来,咱们这一路怕是难行了。”宁君瑟担忧地扭过头,望了望地上闭目养神的太嫔娘娘。
“再难也要走下去,蓁蓁,你怕不怕?”王爷捧着她娇嫩的小脸,出京的时候明明还圆鼓鼓的,如今又瘦下去了,可见这些天没少吃苦。
“不怕。只要有王爷在身边,而且我们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宁君瑟将头靠在王爷宽厚的肩膀上,肚子轻轻贴着他,觉得特别踏实,特别放心……以至于直接睡着了。
当王爷发现自己的王妃居然就这么站着就睡着的生活,他先是一惊,随即心痛地揉了揉她光洁的额头,心知她是真的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