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朱昭恒整颗心都到嗓子眼了,又被自己弟弟那一招徒手接箭给震撼到了,望过去的眼神,多了几分晦暗不明。
此时此刻,只有宁君瑟心无旁骛,一门心思都在王爷的手伤上。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雪白的丝绢,一手托住王爷宽大的手背,一手小心地擦拭着伤口附近的血迹,蘸着清水替他细细地清洗,一面低声细语:“疼吗?”
洛清王笑得温和溶淡:“不疼。”
“你骗人。”宁君瑟吸了吸挺翘的小鼻子,嗔怪道:“伤口这么深,留了这么多血……”说着,从元宝公公手里接过金疮药,小心地敷上,再用干净的手帕包扎好,过程极其轻柔,生怕再弄疼了他
。
洛清王半垂着头,瞅着她的清媚的侧脸,乌黑的鬓发上的猫眼石碧眼轻轻垂着,夹着一阵柔柔的花香,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那花容公主头顶中了一箭,头发散乱,仪容不整,被人带下去换衣服了。
裁判计算了下方才的双方的战果,大魏以两分的距离险胜。西戎人面有不服,却也无可奈何,若刚才那一下射出去,胜利就属于他们,你说气不气?
面对大魏百官的得意之色,哲达阴沉着脸对自己人道:“沉住气,不要自乱阵脚而让他人有机可乘。”说着,一面问他们:“之前不是说洛清王是个闲王,除了学问高点书读得多些,其他方面都平庸无奇,本王怎么有些
不相信呢?”
西戎使臣道:“王子莫急,这洛清王就算有些本事也是不顶用,是以大家都没把他算在里头。倒是那个襄王,假以时日,只怕是第二个大魏太子,棘手得很啦!”
哲达王子深以为然:“不错。所有我们必须趁他羽翼未丰,处之而后快!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再在大魏有第二个,至于他——”哲达不屑地瞥了一眼看台上,埋头与宁君瑟温柔款语的洛清王,笑道:“一个整天只知道围着女人转的男人,还不配作本王的对手。不瞒你们说,此人倒是有些**,可惜胸无大志,贪恋女色温柔乡,不过这样也好。”
“省得我们多事。”
哲达王子与使臣相视而
笑,心照不宣。
之后的两场比赛,举重和驯马,西戎人拿出十二分精神来,也是把压箱底的伙计都掏出来了。首先是举重,也不知从哪里寻来一个高达九尺有余,体重大约一二百公斤的彪形大汉,浑身肌肉疙瘩跟团球似的,力大无穷,将一只近八百斤的大鼎居然轻松立起而面不改色。
“这是个野人吧?”大魏的百官私下议论。
只见那汉子面色黝黑,肤色古铜,大方脸上一圈一圈络腮胡,依稀露出丑陋的五官来。
“我听说西戎的草原深处有一种人,专门跟野***,生下的孩子半人半兽,智力低下有的甚至不会说人话。但是个头比人大许多,孔武有力且行动迅
捷,非常人可比。只是寿数有限,大多只能活到三十来岁便死了。”一名大魏官员道。
众人诧异嗟叹,暗暗称奇,见那汉子似人似兽又始终不肯言语,心底倒信了两分。
接着是驯马。
此乃西戎人的长项,但也是他们强烈要求增加的,所以说嘛这场比试其实并不公平。按照赛规,双方各出一匹马,由对方的驯马师来驯服,谁驯服对方的马快就算赢。
然后西戎人牵上来一匹形容消瘦,长脸高蹄的纯黑色骏马。甭说驯服,大魏的驯马师都不曾挨着它的身,这厮就撒丫子一蹄,将人踹翻在地上折了腿。
西戎人一脸狡猾地大笑起来。
“你们分明使诈!”襄王在台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