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媛拿来我瞅瞅。”蒋氏温和一笑,似乎不以为恼。
倒是李画媛有些过意不去,好半天才躲躲藏藏地拿到她跟前,小声道:“大伯母请看。”
蒋氏伸手接了,展开看了两眼,一幅是水景图,一幅是花鸟,一幅春景图。工笔细腻,用色鲜亮而饱满,每一笔都蕴含着少女隐秘而细腻的心思。
“画得不好,不敢给大伯母看。”李画媛两颊微红道。
蒋氏将画轴一卷,微笑道:“又精进了。不过嘛,洛清王是皇族中有名的才子,我也只听过并未见过,不过能得翰林院黎老先生等一干圣手交口称赞,想必是极好的。”
“我知道……”李画媛越发臊得无地自容,用微不
可闻地声音道:“学艺不精,怎敢到王爷跟前献丑。”
“这没什么,假以时日,你一定能画出名堂的。”蒋氏微微一笑。
“真的?”李画媛的眼睛透出光来,一脸希冀地望着她,过了一会儿,自己复又低下头:“怕是难了。”
“是啊。”蒋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又安慰道:“功夫只在有心人,你若诚心学习,将来一定有出息,大伯母给你先打个包票。”说完,转过头对宁君瑟道:“时候不早,王爷怕是该回来了,你也该早些回去。”
宁君瑟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告辞出来。
忽然,马车咯噔一声晃了下,桃胶忙喊道:“怎么赶车的,颠着王妃怎么办?”
马车夫委屈道:“前头有人,过不去。”
“什么人?”桃胶撩起帘子往外看,与远处马背上的恭王四目相对,顿时愣了一下。对方也怔了一下。耳边传来宁君瑟的声音:“对方若是着急,便让他们先过吧——”
说到一半,宁君瑟透过桃胶的手肘瞥见远处的恭王,顿时拉下脸改口道:“直接过去,范不着让他们,何况本来就是我们先来。”
话毕,拍桃胶的手臂,责令其放下帘子来。
马车夫摇摇头,心想我的乖乖,这不是要跟恭王结仇了么?平日里王妃不是这样硬气的人呐,今日是吃了老虎胆么?
一边叫苦,一边硬着头皮驱车过去。
对方带着一队人马扎在
大街上,丝毫没有相让之意。
桃胶也觉得王妃今日有些反常,只当她是在李府的事不爽快,小声劝道:“王妃,那可是恭王——”
“他是王爷,我是王妃,谁比谁脸大?”宁君瑟气呼呼道。
一看到恭王她就觉得晦气,生气。偏这小妮子不懂,还在那瞎和什么稀泥?
桃胶触了霉头,先且不语,只将帘子撩了一小角起来观察外头情形。马车夫惴惴地赶着车往前走,眼看就要与恭王的人马硬碰**,这时马背上的恭王突然眼眸一寒,手指间一颗珠子暗戳戳地往马蹄子上一弹。
那马顿时受惊,扬踢,将马车夫都给掀下去了。马车大受震动,桃胶第一个被弹出来,“
啊”地一声尖叫,粉红色的身影朝旁边栽去。
半道却忽然蹦出过人,将她堪堪接住,这才免了狗**的悲惨命运。恭王还不死心,又朝马的另一个蹄子弹了一粒,马吃痛后暴怒起来。
差点一蹄子踏死桃胶。
那人抱着她就地一滚,躲了过去,她还满口嚷着:“王妃——王妃在里头——”
宁君瑟死死抓住车框,心里暗骂“杀千刀的恭王”,存心要她当众出丑,好扮演英雄救美?去你大爷的!”紧急之下,她也顾不得糙不糙,横竖这话骂着顺口。
忽然有点怀念那些骂街的泼妇了。巴不得此刻就来一箩筐,围着恭王骂他个三天三夜不歇气,骂不死恶也恶心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