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君瑟怔了一下,金簪就被冬嫔娘娘自行摘下来,匆匆忙忙藏在袖子里去了。
“这……”要说冬嫔娘娘看上她这对簪子想据为己有,也不大现实吧?可这个是从王爷库房里淘的,宁君瑟想了想,算了,娘娘对王爷有恩。
宁君瑟抚了抚鬓发,跟着众人进去面圣。
与皇后娘娘的宫人插肩而过,一名眼尖的嬷嬷忽然道:“咦,洛清王妃头发上簪子去哪儿了?”
“什么簪子?”宁君瑟故意迷茫地道。
皇后停下脚步,问怎么了?
那嬷嬷忙低头道:“奴婢看走眼了。”
等到了外头,皇后再问,那嬷嬷方低声道:“奴婢记得王妃来时头上插了一对金簪,造型很是独特,奴婢本想借着方才看仔细些,却不想又没了。”
“金簪
?”
那嬷嬷点头:“兴许是奴婢老眼昏花了。”
皇后有些意动,回过头往里望了望,辉煌的大殿在春日下闪着金碧色的光芒。那象征皇权的建筑,忽然有些刺眼,皇后沉了沉声:“摆驾,回宫。”
寝殿内,皇上已经换上平日里穿的明黄色龙袍,坐到龙榻上去。宁君瑟等人见了礼,在一旁立着,恭王几兄弟在,晋王在隔壁守着太子妃。
宁君瑟悄悄抬起头瞄了一眼皇上,龙眸深邃有力,霸气内敛,唯嘴唇上有些乌紫,可见确实病症不轻。
“父皇您老人家可要多活几年呀。”宁君瑟在心里默念。
皇上道:“太子妃已经有了好消息,你们几个都是朕的儿媳,什么时候也让朕抱上你们的大孙子啊?”
此话一出,恭王妃第
一个面露愧色,“儿臣不孝,至今没能跟皇家延绵子嗣——”
“儿臣也不孝——”宁君瑟被江继月戳了一把,二人齐声道。
江继月垂下眼皮,旁边的汝阳王咳了一声,嘻嘻一笑道:“父皇说笑呢,儿臣才成亲几天?”结果被皇上一眼瞪了回去。
宁君瑟有些后怕,心想要是父皇知道我们还没圆房,会不会一气之下把自己休了?
恭王道:“父皇不是马上就有滴皇孙了么?大哥大嫂一向孝顺,连生孩子也比我等兄弟积极,儿臣是该向大哥学习才是。”
“你倒是会拍马屁。”皇上板着脸,睨了他一眼。
恭王妃越发不敢抬头:“儿臣惶恐。”
“那个父皇——”汝阳王还想插科打诨,却被恭王一眼瞪了回去,有些悻悻。
此中唯有襄王年纪小,口无遮拦,拍手笑道:“父皇偏心,儿臣连媳妇儿都没有,如何给您抱大孙子去?”
“闭嘴。”皇上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知他存心捣乱,指着他的脑门道:“至多明年,就让你母妃冬嫔给你物色上,看你淘不淘。”
“物色就物色,儿臣求之不得呢!”襄王毫无压力地笑。
几个有媳妇儿没子嗣的亲王都闷着头哭笑不得。
被小儿子这么一搅合,皇上心情似乎好了些,摆摆手让宁君瑟几个起来。他的贴身太监知他精力不济,便委婉提示让众人告退,皇上想了想,大手一挥:“其余人都出去,老五留下,与朕说会儿话解闷。”
众人正要走,皇上突然又道:“出宫前都去皇后那里坐坐。”
众人不解,
又是什么事儿啊?
“出去出去——”皇上已经下逐客令。
走出乾坤殿,洛清王便从后面跟上来,隔着宽大的袖子,将她的小手牢牢握在其间。恭王和恭王妃走在前头,恭王在前半步,二人之间隔着标准的距离,一幅相敬如宾的样子。
汝阳王趁机也想去牵自家王妃的手,却被江继月打开好几次,俩人不知在闹什么别扭,时不时造成些响动。
恭王妃走在前面,表面上端得高高,心里却嫉妒得要死。晋王妃有了子嗣,皇上这般看重;汝阳王与汝阳王妃俨然一对欢喜冤家,俩人的姻缘本就是打出来的,私底下众人虽颇有微词,可那也是恩爱的佐证。
就连洛清王这么冷的一个人,也会在这种场合牵媳妇儿的手,而自家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