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沐风殿,先找了青鸾过问近几个月的情况,处理完手头事宜,便带了两坛葡萄酒去寻沈琪盈。
她出门后功课落下不少,这两日抓紧时间恶补,看见叶韶光回来,双眼含泪:“阿筝快救救我。”
“若是抄写我还能帮得上忙,可是读书是给自己读的,回头李太傅考校,总不能我替公主作答吧?”
沈琪盈一头栽倒桌上,瞄见她手里的酒坛问:“这是什么?”
“凝沁郡主送我的葡萄酒,公主可要尝尝?”
沈琪盈顿时来了精神:“要要要!”
“只准喝一杯,明日还要上学。”
沈琪盈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两杯可不可以?”
叶韶光作势要走,沈琪盈连忙拦住她:“一杯就一杯。”
叶韶光倒了两杯,剩下的都交给女婵,让她藏起来。
沈琪盈撇撇嘴,但是不敢说什么,她怕手里这一杯都喝不到了。
清甜可口的葡萄酒一入口,沈琪盈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才一杯而已,公主醉了?”
“我这是有感而发,这葡萄酒真好喝。上回西域进贡几坛上品,父皇拿来宴请文武百官了,难得剩下一坛也都赏给玉美人了,可怜我想尝一口都没有。”
叶韶光痴痴的笑。
沈琪盈忽然小声道:“阿筝,那位玉美人先前那般受宠,可你知道吗,就咱们出去这段日子她就被打入冷宫去了。”
“竟有此事?”
后宫之中起起伏伏实在常见,叶韶光也早已习惯了,倒是不知道这回是因为什么。
“听说是冒犯了已故淑慧妃。”
那就不稀奇了,只是淑慧妃乃陛下逆鳞人尽皆知,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该如何避开这点,这个玉美人怎会愚蠢至此呢?
夷陵公主听得沈琪盈他们抵达京城,特意从温泉别院赶回来,请她们到公主叙旧。
冬日本就没什么好玩的,加上近来日日补课,沈琪盈早就耐不住性子,这会得了消息跟出笼的鸟一般欢快。
叶韶光得了一日假,便去杨家找杨氏夫妇。
王薇心里正惦记着她,连忙将人迎进去,将自己的手炉塞给她。
“天寒地冻的,你怎么也不拿只手炉?”
“出门的时候还未降雪,好在不是很冷。”叶韶光环顾四下问:“怎么只有舅母一人?”
“你舅舅自然是在书院,少旭夫妇去郊外赏梅去了,也是年轻有兴头,我上了年纪就不爱动弹了。”
“舅母何言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今年刚满四十岁呢!”
王薇乐不可支:“也就是你拿话哄我,快喝点茶,身上暖和些。”
叶韶光笑眯眯的应着,小口小口嘬饮。
“翻过年三公主也满十四岁了,丽妃娘娘可有章程?”
“舅母这话不该问娘娘么,我怎会知道?”
王薇无奈叹息:“傻丫头,三公主的前程决定着你的前程,我问三公主自然是问你。”
叶韶光默默垂下眼眸:“有劳舅母替我操心,只是如今我还没想过这些。”
“人生在世来来回回都是这么点事,抽空也替自己思量思量。”
“嗯。”
王薇见她满脸愁容,也不愿揪着堵心的事不妨。
叶韶光陪着王薇说了会儿话,径自回宫去。
沈琪盈还没回来,叶韶光也无心用饭,坐在塌上看书。
白鹭拿了只漆红木盒走了进来:“姑娘,江陵王派人送了东西来,送东西的宫人说,物归原主。”
叶韶光疑惑的从她手中接过木盒,她不记得有什么东西忘在沈和峥手里啊!
叶韶光打开木盒,指尖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只海棠翠羽耳坠。
叶韶光脑袋有点懵,倒是白鹭先反应过来:“欸?这不是几年前姑娘丢的那只耳坠?”
是她的耳坠没错。
叶韶光后知后觉,原来当时他就知道这耳坠是她的,但是他私藏起来,怪不得她回去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可是他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叶韶光脑袋里乱哄哄的,这段日子与沈和峥相处的点点滴滴重现在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的令她无法捉住。
“姑娘,那名宫人还在外面候着,您可有话要带给殿下?”
“就说……”叶韶光抿着唇,思虑半晌说:“就说多谢殿下。”
白鹭只好替她去回话。
沈和峥听了传话,笑着挥退宫人。
他看向对面的沈长宴说:“你说她是明白还是不明白?”
“凭她的聪慧自然是明白的,但不一定会往别的地方想。”
沈和峥怅然:“多少人败在无自知之明上,偏偏她这个人就看重自知之明上。”
“你决定好要招惹她了?”
“这不叫招惹,这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沈长宴嗤笑:“少说酸话。”
“这就酸了?那你平日也没少说。”
沈长宴瞪着他:“阿筝这人啊,看似冷漠,实则最重感情。你对她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