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傍晚打道回府,叶望燊一脚迈过院门,抬头就见叶韶光摘下帷帽同青鸾说话。
“正疑惑你人为何不在,原来是出去了。”叶望燊站定,月白的锦袍被晚风勾起,愈显身姿挺拔、温润如玉。
叶韶光请他进屋坐:“哥哥来得正好,我有要紧事与你说。”
“何事?”
“我在外面置办了宅院,想着虽不住人,也该好好拾掇拾掇。哥哥文采出众,回头空闲下来,请你为我题字作匾。”
“既不住人,置办它作甚,难道这家不让你住?”叶望燊知她主意大,竟无声无息置办了宅院,不过她手里有钱,一座宅院而已并非难事。
叶韶光摇头,至今她都没和他说过当年她入宫当陪读的真正理由,私心里也不想让他知道。
“是我私库东西太多放不下,而且我常住在风露小筑也是不便,有自己的院落偶尔应急也好。”
“也不知你哪来这么多顾虑。”叶望燊嘴上虽然抱怨,但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我不着急用,你先紧着春闱,可惜我在宫中无法送你去考场。”
“这没什么要紧的,你能送,我都不让你送。”
叶韶光拨弄腕上的玉镯:“置办别院的事情,哥哥先别告诉母亲,免得母亲说我多此一举。”
“知道了。”
算着时间差不多,叶韶光向杨飘文道别,她正在打理叶望燊春闱时要用的东西。
“母亲,女儿来道别。”
“这就要走,该用晚膳了,干脆吃过再走。”
“时间来不及的。”
杨飘文懊恼道:“怪我忙着处理这些东西,忘了你要入宫的事情,叠翠也不提醒我些。”
“是奴婢不是,请夫人和小姐责罚。”叠翠认错那叫一个快。
叶韶光瞥了一眼叠翠,笑言:“这有什么的,如今哥哥的事情为重。叠翠你起来,我知道你是母亲最得用的人,平日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哪能面面俱到。”
杨飘文含笑拢住她的手,对叠翠说:“既然韶光替你求情,这回就饶了你。”
叠翠这才道谢起身。
杨飘文又说:“我让厨房准备点心,你拿在路上吃。”
“母亲不必忙碌,我并不饿。”叶韶光停了一下说:“这次进宫青鸾就不陪我了,我的库房堆了好多东西,又脏又乱的,都闹耗子了。我让她索性把不用的东西清了,重新整理一下。”
“我前儿还说该整理的,你竟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放心吧,我抽空也去盯着些,让她们好好整理,不弄坏你的东西。”
“母亲顾着一大家子颇为辛苦,一点小事哪能让母亲操心?青鸾稳妥,让她处理就好,免得扑了您一头灰尘。”
杨飘文心中受用,亲送叶韶光坐上马车。
马车不见行踪,杨飘文扶着叠翠的手,扬了扬下巴:“多留意点。”
“是。”
因为春闱停了早朝的永康帝干脆将儿女全都召入宫,这种场合当然少不了沈和峥。
他黑袍烈烈,一身张扬,野性难驯,于一众皇子公主中脱颖而出,少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痞气。
叶韶光没见过这样的他,不由多看了两眼。
早在小姑娘盯着他瞧的时候,沈和峥便察觉到了,他扭头,冲小姑娘挑了下眉,故意逗弄她。
叶韶光一愣,气呼呼的别过头去,像极了炸毛的小猫。
沈和峥笑意沉沉。
永康帝频频侧目:“什么好笑的事情,说来让朕听听。”
“陛下见过炸毛的猫吗?”沈和峥懒洋洋的叉着腰,眯着眼,像只狡猾的狐狸。
永康帝一脸莫名:“韩将军说你靠谱,朕可是看不出你哪里靠谱。”
沈和峥咧嘴,又痞又邪。
沈琪盈突然红了脸,她拉着叶韶光悄声道:“亏得那是我小皇叔,要不是,我准求父皇赐婚。”
叶韶光睨着她,又悄悄瞄了一眼沈和峥,心想美色误人。
“大月氏进贡一批汗血宝马,你们都去挑一挑,谁能驯服,朕就将马赐予他。”
“陛下一言九鼎,草民可就不客气了。”
韩延盯着马厩里的汗血宝马眼馋许久了,好不容易等到永康帝发话,他也不客气,挑了匹顺眼的,翻身一跃而上。
韩概眼皮一跳:“汗血宝马性子烈,你别逞强。”
韩延可不信邪,没等他坐稳当,胯下宝马一声嘶鸣,韩延的身子被甩来甩去,见状众人忙退开。
沈长恭与沈长潜一左一右护着永康帝,沈长宴抱着沈玥华,后者乖乖趴在他的肩头,好奇的望着场中。
韩延拉紧缰绳,他自会走路就会骑马,也曾驯服过不少马,还未这么吃力过。
韩延也是个不服输的主儿,手上用了蛮劲,马儿吃痛,高抬马蹄,直接把韩延甩了下来,眼看着马蹄落在韩延腿上,众人脸都白了。
沈和峥暗道不好,飞身上马,手快速缠着缰绳,调转马头,任凭它嘶鸣、颠晃,他身子如坠千斤,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背上。
韩概趁机将韩延拖起来。
这马是个犟种,可它背上的人比他还犟,折腾数十回,马儿逐渐乖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