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上官夕颜歪头一笑:“便是亲姐妹也未必能像阿筝这般懂我。”
叶韶光无比赞同:“互为知己,才是最难得的。”
“罢罢罢,倒是我多此一举。不过我喜欢这样,能够真心实意认可一个人很难,而且彼此都是女子,这份情谊实属难得。”
叶韶光挽着凝沁郡主的胳膊:“我也认可郡主啊!”
上官夕颜频频点头。
凝沁郡主顿时笑不拢嘴。
青鸾取了‘风荷’回来摆好,沈长离一看叶韶光坐在筝前,眼睛都在发亮。
他心心念念听叶韶光弹奏一曲许久,莫非今日便能心想事成?
“这——”
沈长离的疑问还没问出口,只见沈和峥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和峥以剑指地,侧首冲叶韶光点了下头。
后者意会,平放在筝弦上的手弹起长调。
沈和峥手一动,剑身如蛇,快速律动。
最后叶韶光还是以长调收尾,沈和峥收回软剑,拾起酒杯痛饮一杯,方觉过瘾。
沈长离大力鼓掌,赞不绝口:“好精湛的指法、好敏捷的身手。敢问叶小姐,此曲叫什么名字,是何人所做。”
“此曲名为《梦邪》,乃我新作。”
沈和峥执酒杯的手一顿,他凝视着叶韶光,发现她并无别的情绪时,方才瞥了眼沈长宴。
沈长宴显得格外无辜,他摊手,摇了摇头。
沈长离眸色沉沉,看着叶韶光的眼,泛着别样的华彩。
他低声念了两遍,回身看向沈和峥:“岂不是……”
“什么?”
叶韶光好奇他的欲言又止,分明是和沈和峥有关的。
沈长离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叶小姐新作万分精彩,不输《祭月》。”
叶韶光有些失望,她摇头道:“世子过誉。”
这厢众人起哄让沈长离弹奏《飞鸿》,沈长离从看了叶韶光的《梦邪》后,一时技痒,很大方的应着,随后特地为上官夕颜弹奏一曲,堂上氛围无比热闹。
让上官夕颜难得生出一丝不舍,从不失态的她,不由自主的多喝了几杯。
凝沁郡主看出她的醉意,便让叶韶光扶她去客房休息。
画月从厨房端来醒酒汤,叶韶光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上官夕颜扶额,脸颊红红的,她不好意思的接过勺子:“我自己来,让你看笑话了。”
“谈不上。”叶韶光歪头沉思一会儿:“难得看到你如此放松。”
“放松?”上官夕颜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从以前我就觉得你和我都是时刻保持清醒、保持端庄那种人,就是自己用方框把自己钉在框架中,说来很累人,不过今日的你与从前大相径庭。”
“夕颜,我看到你的眸子在发光。”
上官夕颜目光盈盈一动,发自内心的笑出声来:“阿筝,我得到了想要的自由,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她放下碗,握住叶韶光:“我希望你也能自由,我们不该被家族束缚,人生是我们自己的不是吗?”
叶韶光无比赞同:“我没有被束缚,因为选择权在我手中,没有人可以替我做决定。”
足够强大,才能无所畏惧。
“阿筝,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
“得一好友,如得良师。”叶韶光温柔回笑:“夕颜,不要做暮开朝落的花朵,做青鸟,从此以后山高水阔,展翅高飞。”
上官夕颜未语泪已下。
虽喝了醒酒汤,上官夕颜还觉得有点头晕,叶韶光让她好生休息,打算先回去和凝沁郡主说一声。
她没走两步在拱门处遇上了沈和峥。
他单手拎着一坛酒,斜倚着石柱,一腿在前、一腿在后,伸出来的腿挡住了叶韶光的去路。
叶韶光的视线从他金丝云纹边的长靴一路上移,他穿了件枣红色长袍,领口微松,肌肤白嫩无暇,丝毫不像刚从战场回来。
上挑的桃花眼定定凝着她的脸颊,随后,他抬起手喝了一口酒,整个过程,视线也未曾离开过丝毫。
叶韶光只觉得双颊如火烧一般,错开眼眸,落在一旁的花草之上。
春日葳蕤,垂丝海棠迎风拂动,如艳丽窈窕的女子,风姿怜人。
“殿下此行一路平安否?”叶韶光捏着衣袖,鹅黄色的薄纱皱成一团。
“人在你眼前,你说安不安。”
他轻笑,声线如泉水击石,清泠泠,磨人耳朵。
叶韶光忍着无措点头:“安。”
沈和峥被她傻愣愣的模样逗笑了。
“《梦邪》,为何想了这个名字。”
“啊?”叶韶光被问懵了,下意识回答:“因为我做了个梦……”
她反应过来,忽然住了嘴。
沈和峥挑眉:“继续说。”
叶韶光捏了下指尖,觉得不说反倒心里有鬼似的。
“梦、梦里有海棠花,就、就随口起了这个名字。”
沈和峥手指点着坛身,不可置否。
“为何人人都问我这个问题,这个名字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