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也是没想到永康帝会说这种话,这些年来,对于沈长潜和陆雨凝的婚事,他从来没说过什么,她只当他是认可的。
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时机捅破这层窗户纸,她原以为今日是陆雨凝的生辰,也是最合适的时机,结果却不尽如意。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话已出口,便是周皇后也再无转圜的余地,挽着笑点头:“陛下说的是,雨凝也算是我身边长大的,同我亲生的孩子一样,她嫁人我当然要添妆。”
陆雨凝神色恍惚,耳边嗡嗡作响。
她启唇,欲辩解一番,谁知襄阳长公主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
陆雨凝不解的看着襄阳长公主,后者摇头,警告她不许多言。
陆雨凝咬着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这下我算明白,皇兄们怎么不出席寿宴了。”
叶韶光眉头紧锁,陆雨凝没了指望,上官丞相岂不是要应承恭王的联姻之举?
这对上官夕颜并非好事。
十月桂子飘香,西北战事越发吃紧,韩将军带领手下与呼兰王朝对峙数月。呼兰王突发恶疾驾崩,导致内乱不休,大夏军队连拿六城,直捣黄龙,此时呼兰好几位皇子因为内斗死的死、疯的疯,只剩下个不满十岁的小儿子,勉强被扶持上位。
新一任呼兰王年幼软弱,不似几位兄长历经战事,见呼兰军队节节败退,与辅政大臣一商量,未免国都沦陷,造成更多的伤亡,当机立断投了降书。
降书是八百里加急送到永康帝手上的,永康帝喜不自胜,派遣使节前往西北商讨投降事宜,又命杨将军接管西北军事,待杨将军抵达西北,韩将军携大军班师回朝。
彼时正值腊月,却是个晴好的天儿。
大军入城受到百姓的热烈迎接,冬日没有新鲜花朵,他们用彩色绸子扎成花,大军所到之处,满地都是彩绸做的花。他们用最诚挚、热切的祝福迎接他们的英雄到来。
韩将军身为元帅自是少不了嘉奖,而沈和峥与韩概此番身为左右先锋,跟随韩将军英勇作战,皆有封赏。
恰好宫门前,沈长宴见着沈和峥同韩概,展袖作揖:“我当是谁,原来是两位云骁将军,失敬失敬!”
韩概回礼:“殿下如此,真是折煞我了。”
“这话从何说起,现下谁人不知你们二位可是我大夏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听闻说亲之人都快将骁勇将军府的大门都快踏破了,想来不日便能喝到韩少将军的喜酒!”
韩概面色微窘,耳根发红。
上战场都没变过脸色的人,此时竟生出几分难言的羞涩,叫人看着稀奇。
沈和峥挑眉:“你何时会关注这些事情?”
沈长宴失笑:“何须关注,但凡是与你们有关的事情,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得多了当然知道。”
“你是特地来迎我的?”
沈长宴笑意款款:“非也。三月夷陵出嫁,我新谱了乐曲,想同太乐署排练一番,以免到时候出岔子。”
“夷陵是你们这辈里头一个出嫁的,是该重视起来。”沈和峥松了松领口:“就此别过,改日再续。”
沈长宴知他二人一路风尘仆仆,也该洗漱调整一番,旋即道别。
沈和峥抬脚走了几步,沈长宴突然唤了一声:“皇叔。”
“何事?”
“你知道阿筝新谱了一首曲子吗?”
沈和峥摇头。
“那你该听一听的。”
他说完,步履松快的离去。
韩概一头雾水:“与你有关?”
“不知道。”
不过沈长宴既然这样说了,想来是有点关系的。
转眼到了叶丽质出嫁之日,远在千里之外的叶琳琅也特地赶了回来。这是时隔十年,几个姐妹重新坐在一起,难得温情。
叶琳琅生的高挑纤细,是众姐妹之中,个子最高的一个。
初初见面,叶韶光便被她惊到了:“六妹妹,锦州的风水如此养人的吗?”
“锦州不论男女大多身形高挑,我还是最不起眼的。”叶琳琅生性爽朗,万事不拘,加上常年在外行商,常常一副男装示人。
叶韶光听的有趣,拉着她问了许多经商的事情,叶琳琅走南闯北,平生所见所闻远胜其余姐妹,自是侃侃而谈。
“前段时间我还去西北了,哪里正在打仗,商队受了影响,只好先行回来。听说呼兰王投了降书,以后我们的商队可以直通乌兰王朝,不像以前万事打点,可谓大喜事情。”
“你们跑这么远啊!我听说西北多草原,草原上还有狼群出没是不是?”对于很少出门的叶玲珑来说,偶尔出去游玩都不容易,更别说是跑这么远,一时间听住了。
“那些都是以讹传讹,其实西北民风淳朴,热情爽朗,草原多是真的,不过人口也少。村镇和我们这里一样,至于狼群……”叶琳琅托着腮:“我还真没遇上过,但也是有的。”
叶玲珑恍然大悟。
叶荣华哄了小儿子睡着,一进门就见她们聊得热火朝天的,将果盘往叶琳琅跟前推了推:“这回多留些日子,祖母惦记你,我们也想你。咱们兄弟姐妹,天南地北